他忽而發現，他真是太失敗了，孫女的心性歪了，兒子也一樣，難道他就不適合教育孩子麼。
白老爺子有些疲憊，腰都不由微微彎了彎，但他很快想起了一句話，“這人若是非要想學壞，無論怎麼教都沒用，不用往自己身上壓太重的壓力。”
這是司小友之前說過的話，如今想來竟是無比通透。
仔細想想，便是連司小友都知道他其實會為所有的小輩們操心，身為他的兒子，他的孫女，卻因為想要的太多，心太貪婪，最終自己害了自己，這會兒卻衝他吼，覺得是他沒盡責。
他還要如何盡責？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想到此，老爺子彎下的腰又直了起來，直視著白三爺憤怒的眼睛，淡淡說道：“無論芊芊丫頭的天賦是好是壞，老頭子我從未嫌棄過，一直嫌棄她的，難道不是你嗎？”
“至於說害死，真正害死她的應該是你才對，生而不養，讓她看不到擁有的，一心去嫉妒沒有的，失去了獲得幸福的能力。”
“這些年來，她跟在卉丫頭身邊，什麼好東西沒享受到？吃穿用度，甚至是修煉資源，卉丫頭因為心疼她這個堂妹沒有爹孃關心，將她寵的跟自己女兒似的。結果都這樣了，芊芊丫頭還是不滿足。”
“老三，我問你，你這女兒要如何才能滿足？”
“我，丫頭她……”白三爺一下子結巴了，他完全沒想到他這麼一番控訴，換來的是老爺子這毫不留情的犀利話語。
“當然，芊芊丫頭的確罪不至死，誰也沒想讓她死，這毒，老頭子說得很清楚了，是她自己服的。”
“若是不信，你儘可以自己去查，這毒是不是你女兒自己弄到手的。不管是誰，觸犯了族規，自有刑堂執法長老來處置，老頭子我何必同一個小輩過不去。”
“最後，老三，芊芊丫頭她不是犯了小錯，而是不可饒恕的大錯，她要害死的是白家未來的家主。”
“若是你如此看不起白家的規矩，那你就離開白家吧，去一個你喜歡待著的地方過日子。”
“免得老頭子我回頭還要提心吊膽，擔心你一個不滿意也來隨心所欲地犯個錯，之後覺得刺殺老頭子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唰！
白三爺臉上的血色一下子消失得乾乾淨淨。
老爺子這麼一番話不僅彷彿將親情都斬斷了，還將他的面子裡子全都踩在了腳下，這讓他日後還如何在白家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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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腦中如此想著，再多的憤恨白三爺卻是表現不出來了，他很惶惑，老爺子對他的態度變了，或者說，老爺子的處事態度變了。
變得……更像一個合格的家主，果決，威嚴，那些過於柔軟的東西都被老爺子給拋掉了。
於是，他就算是老爺子的兒子也沒法仗著老爺子心軟而肆意妄為了。
“父親，我們把妹妹帶走吧。”白鵬飛就在這時走了上來說道。
白三爺能發現的事，他自然也能發現。
沒機會了。
老爺子的變化太大，至於白之卉，他有預感，這次的考核她只怕不會成為笑柄，反而會創造什麼奇蹟也不一定。
所有的謀劃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