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繩兮不可名復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象相)之象是謂忽恍。”
——《老子》
在這太平洋西邊無風之帶的海洋之上,平靜的海面無半點水波,給人的感覺似在夢境之中的湖面遊走一般。而此時也正值盛夏之際,當空高照的豔陽不斷釋放自己無窮無盡的熱量,在海面飛舞的海鷗的眼中,或許可以看到,這萬里無邊的海航線之上,正被太陽蒸騰出來的滾滾蒸汽包裹著,而這濃濃的水氣,也絲毫帶不來任何的涼爽,反而加深了酷暑之感。
陳霜曉一眾人乘坐的船已經在海上行駛了足足兩個月了,本來按計劃一個月就可回國的,但是現在已經花了超過一倍的時間,仍不見大海的彼岸,距離登岸回家,仍遙遙無期。
這時,在大船內的儲藏室門口,卻有人大鬧了起來。
“乖侄女,你行行好吧!我都三天沒殺人了,那倒還好,但你總不能不讓我三天不喝水吧,我都要不行了,你就讓我進去飲個痛快吧!”曹龍莽雖然口渴難耐,但是這海上的高溫還是讓他渾身大汗淋漓,這又加劇了他的口渴之感,他覺得自己陷入了無盡的惡性迴圈,苦不堪言。此時他再也忍耐不住了,對著看守清水儲藏室的陳如月大喊大叫起來。
陳如月仍攔著門口不讓他進,嘟嘴道:“曹叔叔,你能不能有點大人的樣子啊?試問現在這床上的人誰不口渴啊,侄女我也是口渴的不行,但是都在堅持著省著清水不喝,咱們已經在海上漂了這麼長時間了,很久都沒有補給了,清水就剩下那一些了,都已經和大家商量好了,每天一人可以喝半杯的清水度日的話,還可以在海上行駛一個多月的,曹叔叔,你當時也是同意的啊,還說誰違反這條規矩你就第一個來主持正義,可你看看現在的你,反而是第一個三番五次來鬧的人。”
曹龍莽漲紅著臉,辯解道:“話不能這麼說,乖侄女啊,叔叔不喝水怎麼能有力氣,沒有力氣怎麼能主持正義啊,而且你們一個個小巧玲瓏的,每天又不怎麼出汗,當然半杯水就夠了。可是你看看叔叔我,我本身就比你們壯,比你們高大的,再加上我黑,你哥哥陳霜曉前兩天還說他在學校的課堂上學過的,黑的更容易吸收陽光,更容易熱,所以我比你們更需要水的,你快給我喝一點吧,一杯就行,算叔叔求你了啊。”
可是陳如月鐵面無私,她仍搖搖頭說道:“曹叔叔,你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也不害臊,我哥哥跟你說了那麼多天文地理的知識你一句都沒有記住,倒是這個記得挺瓷實的,這船裡有不少背陰的地方,在那裡一坐,太陽都曬不到的,也不能出那麼多的汗,早就和你說讓你安心地呆在那裡你就是不聽,非要坐不住滿船到處轉悠,還滿嘴這些歪道理,侄女可不能給你開綠燈,要是真讓你多喝水了,那其他船伕啥的都可以進來喝水了,兩天這個清水缸就得見底,咱們就都得被活活渴死了!”
曹龍莽見自己怎麼說也不行,忍不住氣的又哇哇大叫起來:“哎呀,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侄女,當年是誰把還在襁褓之中的你從惡人手裡救出來的,是我啊,當年又是誰冒著大雪紛飛的極寒溫度,把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不讓你凍死在外面,還是我呀!可以說這世上就數曹叔叔是你最親近的人了,現在叔叔就想要多喝一杯水都不行嗎,我好傷心,好難過啊!”他開始打起了感情牌了。
可陳如月油鹽不進,她堅持道:“曹叔叔,我這都是為了咱們大家好,我萬一要是一心軟開了這個口子,水馬上就會被喝沒,到時候咱們都要渴死,包括曹叔叔你自己啊,侄女也是萬般無奈。你就再忍耐忍耐吧,每天半杯水的量雖然會很難受,但是至少能保證咱們活下來。”
曹龍莽眼淚都要出來,“我這軟刀子硬刀子都用了一遍,你這女娃娃實心眼,咋就油鹽不進呢,氣死我了!”
正在這時,曹龍莽聽身後船艙內的滅魔對他喊話道:“龍莽兄,別再難為如月了,你過來陪我打打坐吧,會緩解你的緊張之感。”
曹龍莽走進了船艙內,看在背光的陰暗之處,滅魔正帶著陳霜曉紫扇薰李荃幾人靜靜打坐,似乎他們都很是安定。
曹龍莽道:“我的天,你們打坐真的這麼有用嗎?這也太無聊了吧。”
滅魔閉著雙眼,說道:“心靜自然涼,飢渴痛苦都會隨心中佛光悄悄淡去,你也來試試吧,龍莽兄。”
曹龍莽見自己怎麼也喝不多水了,所幸一屁股坐在了那裡,也學著他們打起了坐,雖然不那麼標準,但是似乎是心理作用,過了一會兒,他確實漸漸感覺稍微緩解了一點口渴之感了。
此時,陳霜曉打坐完畢,睜眼看了看一旁的紫扇薰,他知道小薰也是口渴難耐,強自忍著,他緩緩地握住了她的手,道:“小薰,對不起了,你為了和我走,吃了這麼多苦。”
紫扇薰看著他微笑道:“沒關係的,霜曉,我願意和你一起吃苦,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你不要跟我這麼客氣啦,弄得好像咱們還是不熟的樣子,讓人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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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霜曉道:“我們怕在日本國境內靠岸之後會遭到暗殺部的追擊,隨意途徑沖繩島嶼的時候,也沒有靠岸補給,沒給你見那裡家人最後一面的機會,對不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