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潘辰龍心中無限的懊惱與悔恨,他抱住潘武虎一個側倒倒在了一旁的木箱中,他流淚滿面地看著潘武虎後背的槍傷,只是那一眨眼的功夫,潘武虎的後背已經被機槍射成了馬蜂窩,內臟估計也被打透了。縱然是他體壯如牛、膀大腰粗,此時也是大羅金仙也難以救活了。
只見潘武虎生命已經垂危,潘辰龍哭著大喊道:“弟弟,都是我不好,我太沖動了,連累你救我害了你!”斗大的淚珠從他的眼眶中流落,潘辰龍潘武虎二人自小到大形影不離,幹什麼都在一起,今日弟弟為了救哥哥的性命,沒有一絲的猶豫,用血肉之軀擋在了哥哥的面前。
潘武虎呼吸微弱,他已經漸漸地感覺不到背部無數彈孔所帶的劇烈疼痛了,他握著潘辰龍顫抖的手,微微笑著說道:“哥,沒事兒,不就是早死幾十年嗎?我死好過你死,你要好好活著啊,潘家可就你這一支獨苗了,你彆著急陪我,要不爹那兒可不好交代啊……”
二十年來的以前玩耍陪伴的時光這時在二人的眼前猶如走馬燈一般的穿梭而過,他們小時候一起在神風堂的後院裡一起玩耍,長大後一起到少林寺習武,修習學武風吹雨打多少年,他們一直是難捨難分,今日終於走到了頭了。潘辰龍傷心的已經說不出整話來了,只是不斷地重複著:“弟弟,必不能死啊,你不能死……”
潘武虎已經徹底沒了氣力,他緩緩道:“大哥,告訴爹,我對不起他,扔他白髮人送黑髮人了,我不能給他養老送終……”說到這裡,潘武虎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撒手而去。
“弟弟,弟弟!”潘辰龍抱著潘武虎的遺體撕心裂肺地嚎叫著。
而潘武虎的犧牲並沒有對這場戰鬥帶來多少轉機,道爾頓仍然像一條脫韁的野狗一樣,操動著機槍向他們噴射著碩大的子彈,他的面前,飛出子彈殼散在他的周圍,堆出了一座小山。
尹華王慧新二人被潘武虎的英勇所感,也硬著頭皮,左右冒頭來一邊勾引道爾頓,一邊希望他的彈藥二度打盡找到機會反擊,沈落鬆手中沒有了劍,就難以對持槍的道爾頓產生半點威脅,他在躲藏之處四處摸索,希望找到一個像武器的東西來幫幫自己。
在絕對的軍事火力面前,所有的高強武功本領都是徒勞,尹華和王慧新的拖延只是杯水車薪,沈落松面前的遮擋物已經被馬克沁重機槍轟成了馬蜂窩,眼見再過一小會兒連躲都沒地方躲了。
沈落松見潘武虎一條好漢就這麼死在了這裡,心中也是懊悔不已“我幹嘛非要帶他們來送死?如果我意氣風發的要來追寶,他們也不會陪著送命,現在好了,潘武虎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死在了我們的面前,我們卻無能為力,眼看都死在這裡也是轉瞬之間的事情,哎,我就是被千刀萬剮了也對不起他們啊!”
尹華王慧新此時也是肩部腿部都中了子彈,倒在一邊角落疼的嚎叫著不能動彈了,眼看在這絕望等死之時,沈落松聽到鋼廠外有外人的聲音喊道:“他媽的,又沒過年,放什麼鞭炮啊,這麼響?!”
“這聲音有點耳熟。”沈落鬆一下就看到了些許的希望,他大喊道,“周永段尋,廣州城衙門的活讓你倆包了嗎?!”
來的人正是李翰章的手下衙役周永和段尋,葉秋夢等人半夜砸官服的門裡面半天才有人過來開門,葉秋夢說明了情況,府衙老爺根本不想管洋人這些事情,隨便找了一些藉口就把他們趕出去了。無奈之下魯天恩竟然越級直接去了兩廣總督府,砸門砸醒了李翰章,李翰章立刻喚來了周段兩人,讓他倆趕緊跟過來查明事實,葉秋夢還想多要一些人,李翰章卻怎麼也不同意了,他也是不敢過分得罪英國的公爵。
葉秋夢趕忙一邊催周永段尋趕緊過來,一邊和車富萊跑到聚英館神風堂通武館去找幫手。
周永和段尋像懶驢上磨一般,一邊往這兒來邊抱怨著李翰章大人不拿他們當人,大半夜的還要跑到這個深山老林裡公幹。他們走進工廠的地帶之後遠遠的就聽到工廠像放鞭炮一樣亂響,這時走進來才看到,這幫洋老外正在用一個他倆沒見過的傢伙一通亂打。
道爾頓見又來了外人,將槍頭調轉,沈落松趕緊大喊道:“這東西厲害,快閃開!”
周永段尋雖然沒見過重機槍,但是早就看出來這個大傢伙非比尋常,加上沈落松的提醒,趕緊抱著腦袋跑出了工廠。
機會出來了,眼見道爾頓已經殺紅了眼,不管是誰,來一個突突一個,來一群突突一群,他這時調轉槍頭對著外面,這是千載難逢的時機。
王慧新見沈落松在一腳踏出去的同時兩眼又回頭看向自己,立刻會意,他把手中長劍向沈落松用力扔了過去,喊道:“沈大人,接劍!”
沈落松右手手臂一伸,在向前衝刺的過程中正正好好接住了劍柄,在他離重機槍還有三步距離的時候,道爾頓再次將槍頭調了過來,正對著沈落松的胸膛上,他喪心病狂地大喊道:“黃種狗,見撒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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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沈落松的劍還沒有刺過去,他的身體就已經距離馬克沁機槍重機槍的槍頭只有短短一拳的距離,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沈落松自己,都認為,必死無疑了。
但是,人往往在最危急萬難之時,方能激發出體內最強最深層的無盡力量。沈落松的腦中閃過魯天恩的那句話“漸忘劍招,只悟劍意”。
沈落松此時不是由意識操控自己的身體,而是作為劍客的本能在駕馭著。在子彈射出來的瞬間,沈落松身體向右一傾斜,只在一瞬間貼身躲過了射出來的數枚子彈。沈落松的速度實在太快,道爾頓只覺得眼前一花,槍不由自主地往左傾斜。他感覺沈落松似乎憑空消失在他眼前一樣。
沈落松雙腳點地,一個迴轉身,右手反拿長劍,以及其不可思議的角度將劍照著突火的機槍頭斜拍了過來,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重機槍伸出來的槍頭被沈落松一劍給拍陷了進去。而這一招,與當日魯天恩擊敗他的那招劍法如出一轍。
重機槍瞬間像被拔了全口牙的老虎,蔫了下來,再也吐不出一顆子彈了。道爾頓慌慌張張的還沒來得及拔出腰間的左輪手槍,沈落松的長劍已經橫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只聽沈落松對他說道:“不想死就別動,把槍扔了,雙手抱頭跪在地上。”
過了半個時辰後,聚英館神風堂通武館的弟子們紛紛趕了過來,一進工廠大門之後,只見道爾頓和威廉二人渾身是傷是血的被人打到躺倒在了地上,一旁站著的潘辰龍憤怒至極,一手的鮮血還在陣陣發抖著,看來這倆地上的血葫蘆都是潘辰龍暴揍出來的。
葉秋夢擔心沈落松擔心了半天,這時跑回來看他平安無恙,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但是她看到沈落松一直呆在那裡在恍惚愣神,叫了他半天也不見他回答。直過了好一會兒,只聽沈落松他長嘆一聲,說道:“終於,我終於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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