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玉與玉山信元互相之間聞名已久,今日才算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碰面。陳清玉見玉山信元相貌非凡,臉猶如雕刻一般的五官分明,有稜有角,雙眼炯炯有神,深邃無比。猶如狼毫筆一般挺拔的身姿,雖然看著身體不是非常強壯,但是卻能瞧出身體中蘊含的無窮無盡的力量,這一眼望去,“人中龍鳳”這幾個字不由自主的出現在了陳清玉的腦海中。
玉山信元此時看著陳清玉心中更是吃驚,只見陳清玉此人相貌生的雖然不算多麼英俊,但是與他年齡不想匹配的滄桑感卻毫無保留地呈現了出來,一股無法描述的成熟穩重之感結合他那張面孔實在讓人不由得讚歎。再看他的身形,更是值得稱道,身、腰、臂、腿各部位就算是世界上最最頂尖的才裁縫仔細的用一尺一寸丈量,一針一線縫製也未必能達到這麼完美的練武身形,簡直是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再回頭看他的雙眼,璀璨星辰、無邊飛雪,盡收眼裡,似乎一雙眼睛便能完全解析出敵人的武功路數出來,並一招制敵於無形,難怪當時自己的哥哥玉山信馬回憶道陳清玉單用眼神就震懾住了他。用中國的成語“萬里挑一”絲毫不為過,不,哪怕是十萬裡,百萬裡也未必能挑出這樣的人來。
不用再廢話了,開始吧。玉山信元先手一腳前探,揮起一掌向陳清玉面門擊去,陳清玉只見對方掌未到而風先來,掌力帶起的狂風颳在臉上竟然有些許的麻意。
陳清玉身體微微一側,手臂上前一擋,雙方雙拳相交之際,陳清玉只感覺身體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得有些失去平衡,他深吸一口氣,使出千斤墜,方才穩住身形,只覺得手臂有些疼痛,心道:“去年與我交手的潘辰龍功夫內力皆是一流,但是和這位日本人比,卻宛如孩童一般,玉山信元果然名不虛傳,難怪廣州城無人能鬥得過他。”
陳清玉一招擋下,下手一掌,拍向玉山信元的腰間,此掌隱隱若若,看似緩慢無比,實則猶如排山倒海一般的無窮無盡,玉山信元另一隻手下腰間一擋,雖然擋下了這一掌,卻覺得身體一輕,竟然絲毫不受控制的一般向後飄出,飛出一丈之遠才穩穩落地,他深吸一口氣,內力走遍周身,沒覺得任何異常,他抬頭,只見對方並無乘勝追擊的意思,此人內力雄厚之深,實在無法想象,他心中暗道:“世上真有神功如此之人!”
玉山信元不做停留,又是一招飛爪前探,陳清玉下腰一閃,玉山信元借勢以爪變掌,拍了下來,直壓陳清玉肩膀,陳清玉豈能落此下風,他動作快如雷霆,雙手抓住信元下落之手,使出這兩年練得太極推手,速度瞬間由快變慢,雙手在身前滑了一圈借力往前一推,玉山信元剛剛吃了虧怎能重蹈覆轍?他左腳用內力往擂臺一踩,右膝往前一頂,陳清玉這一蘊含無盡渾厚內力的一推便推不動他了。
緊接著,玉山信元手一掙脫,右腿瞬間踢起,無半點徵兆,自下而上朝陳清玉下巴方向踢來,陳清玉手臂護住下巴一擋,玉山信元再次不受反力的限制,直接一轉身,右腳剛一落地,左腳便一記飛踢襲來,陳清玉沒想到此人出招竟如此不按常理,趕忙抬起膝蓋有擋住了這一踢。
玉山信元攻擊稍頓,陳清玉伸手前探,無影無形的掌法再次使出,玉山信元與他連過四掌,終於找到機會,手臂一拐,拉住陳清玉一隻胳膊往回一拉,陳清玉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了一步,玉山信元將對方胳膊一擰,迴轉身形,抓著陳清玉的胳膊,往前一伸,往下一帶,後腰使力。陳清玉身體直接便要不受控制地被他摔飛出去了。
“那是!”觀眾席的廖清揚趕忙起身,想起了這招便是當時玉山信元第一次來廣州城,第一個找他比武時用的日本柔道的招式過肩摔,當時自己就是敗在了這招傷的,摔得著實不輕,他心頭一緊,害怕陳清玉此時會重蹈他的覆轍。
而誰料陳清玉心脈如電,玉山信元這一架勢使出,他已明其意,當信元將他順著自己的肩膀上方要把他甩出的時候,他在空中,使出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大智無定指探在玉山信元肩頭,化解了他的一半力道,當信元將他甩出之時,他得已緩解慣性,在一瞬間空中轉了兩個大圈,身體剛要往下落的時候,空中借勢一腳回踢,直取信元胸膛,玉山信元也沒想到對方竟能如此化解自己的招式還能這般還擊,百忙之中,無暇格擋,胸口正中一腳。陳清玉平穩落地之時,信元也被一腳踏飛了出去。
玉山信元剎那間也反應過來,他在將要倒地之時,雙手向後一探地,用力一撐,身體借力回翻了一個跟頭,身體恢復站立角度,雙腳直直地踏在了擂臺上。腳下的擂臺,竟然被他這一踏,踏出了一個大坑。玉山信元回身一看,心道好險,距離邊緣只有一步之遙,自己再晚一點補救的話,就得摔出擂臺了。
良久之後,廖清揚緩了緩把自己的魂魄拉回來,讚道:“實在難以形容,雙方都在電光火石之間,使出了這麼多我生平不敢想象的招式出來,陳清玉以巧破掉了玉山信元的過肩摔,甚至如此漂亮的還了一腳,玉山信元被這一腳踢中,將要飛出擂臺之時,還以如此不可思議的臂力和身體素質,挽回敗局。兩人都是神乎其神。”他看向周圍的人,葉芝貞和潘達餘名劍他們皆是被震懾的目瞪口呆,如此出神入化的招式真是隻有做夢才能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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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場內想起了雷鳴般的喝彩聲,觀眾看客們大呼過癮,沒想到兩人的競技水平竟然如此之高。李瀚章等大清官員也是捋了捋鬍鬚,連連讚歎,心道眾武師推舉的代表果然不負盛名。
陳清玉單手向前一探,道:“閣下武功驚人,佩服!”
玉山信元也讚道:“彼此彼此,陳少俠的功夫,若不是我今天親自試過,實在難以想象世上還有如此高手。”
而雙方試探到此為止,玉山信元暗自心道若再不使用自己的絕技,似乎都撐不到第二回合,他雙手比出虎爪,右前左後利於胸前,身體委屈,氣勢宛如一頭斑斕猛虎一般,他道:“陳少俠,小心了!”
陳清玉一看對方架勢已經猜到了他的招式,心道:“飄零虎......當年宇多田池秀在我面前用過,確實是厲害。看來宇多田池秀回國以後還是把他的這招傳給了他的弟子。”陳清玉哪裡知道,當年宇多田池秀回國之後心灰意冷,這自創的絕技仍不能取勝,也不算是自己的絕技了,便索性都教給了自己的徒弟們。
玉山信元此時猶如下山猛虎飛撲過來,左右開弓,動若狂風,陳清玉周身皆在其籠罩之下,對方招式凌厲兇狠,陳清玉不敢硬接,連連後退躲避。
若不是當年看過一次全套的飄零虎,陳清玉此時恐怕就要吃大虧,他只覺得對方的招式勁力速度比當年的宇多田池秀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年的飄零虎一共一十六招,但是這躲閃的一會兒,玉山信元使出的不同招數足足有三十多招,很多招都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甚至還有臨場根據陳清玉的移動所發揮出來的。陳清玉不由得大吃一驚,心道:“他的本事竟還在當年的宇多田池秀之上,果真青出於藍勝於藍。”
陳清玉此時不得不用少林寺七十二絕技與其格擋周旋,韋陀掌、少林龍旋掌、偏花七星拳、波羅密手等招式層出不窮。玉山信元只覺得自己的對方內力遠勝於他,每出一招,氣力便消耗很多,他心道:“變則生,不變則死。你內力見長,我便與你拼速度,看看你還能勝我否?”
心想到這裡,他的招式便越來越快,最後甚至達到了陳清玉還沒看清他的前一招,後三招便已經使出來了。陳清玉生平與人比試,從未見過有人招式如此迅猛無比的。正在他也要加快自己的速度,要與對方並駕齊驅之時,這覺得自己小腹微微疼痛,一口氣瞬間就沒提起來。而高手過招,哪能出絲毫差池?他這一走神,胸口正中信元一記虎爪,他一吃痛,連往後退了三步。玉山信元一招雖然得手,但是手臂卻疼得厲害,原來被是陳清玉體內的金剛不壞體身體的反彈震了一下。
陳清玉的童子功雖然被李鏡緣破掉,金剛不壞體神功也隨之流失,但是之後他每日刻苦修煉,漸漸撿回來了一些,雖然還不如當年的正難,但是還是絕世高手的水平,對方難以近身。
玉山信元這才想起來當時豐臣一郎跟自己說的那個邪門的護體功,心道:“沒想到還真是有本事,不過我並不是絲毫沒有勝算的。”
這時臺下的潘達心道:“當時我和這個玉山信元交手,速度不及於他,被他一招打敗,誰料那時他竟還未出全力。剛才他出招的速度比當日幾乎又快了一倍,真是匪夷所思。好在辰龍沒有迎戰,否則這時候早就被打敗了。”他已經開始慶幸自己的兒子當時多虧輸給了陳清玉。
陳清玉一口氣緩了過來,真氣入體,小腹便不覺得如何疼痛了,耳聽玉山信元道:“再來!”只見信元又是一招“白虎擒龍”手腕一翻,反虎爪如倒鉤一般,抓向陳清玉頸部。
陳清玉此時再無暇細想,使出當年與宇多田池秀比武時使出的千手如來掌。手掌從二變四,從四變八,瞬間變出數十隻手來,向一面牆一樣擋在了玉山信元的面前。
玉山信元大叫道:“好本事!”他接下來五招都沒有近陳清玉之身,他心道:“就算你千變萬化,還是隻有兩隻手。”他突然雙手合十,竟做出和尚的手勢,豎著一切,不管對方的手掌的數量如何增加,只往前一頂,透過對方掌牆,直取陳清玉胸膛而來。
陳清玉此時只覺得腹中又開始疼痛,他招數漸緩,只見對方這招襲來,似乎不管自己的掌風如何傷他,直取自己胸口,這正是破解千手如來掌的“以實破虛”的訣竅,“這人竟然在這幾招之間就領悟了破解的辦法,實在難以置信!”他連忙回掌,一把抓住玉山信元襲來的佛手。
與此同時,玉山信元腿部往前一伸,伸腳去絆陳清玉,陳清玉此時腹痛實在有些影響他的行動,這一絆他竟然沒有防到,直接倒落在地。
坐在後臺觀眾席上的曹龍莽有些吃驚,他跳起身來,大喊道:“大哥,你怎麼這招都沒躲過去啊!小心啊!”
玉山信元也沒想到這一擊居然能夠得逞,他得了便宜那肯停手?揮掌向倒在擂臺上的陳清玉拍下,陳清玉低頭避開,信元的手掌竟然硬生生的在青石做的擂臺上拍出了一個手印來。
廖清揚葉芝貞等人同時大驚,廖清揚想到去年玉山信元一掌在自己聚英館的木樁上拍出一個掌印已經是非同小可了,這青石的磚塊,用大刀劈也很難劈出一個缺口來,他竟然還能拍出掌印,只怕這一掌拍在鋒利的刀片上,刀片也要被拍捲了。
玉山信元又是數掌向下拍下,陳清玉倒在地上不得抽空起身,便使出地躺拳,左右躲閃格擋,時不時回敬幾拳,玉山信元見對方倒地也不得取勝,心中急躁,掌拳更狠,瞬間,青石磚塊砌築的擂臺多了好幾個拳印掌印,一時間,兩人交手的這一片地方,竟然揚起了青石粉末的飛灰,飛灰擋的臺下的觀眾們都有些看不清擂臺上的打鬥了。
陳清玉地躺功用了幾十招,漸漸得心應手,他賣了一個破綻,玉山信元被飛灰揚的有些看不清,不知是計,探拳擊下,陳清玉一把拉住信元手臂,信元身體失去平衡往下一探,陳清玉膝蓋一頂他的胸膛,還沒有頂到之際。只聽擂臺邊來自法國的裁判喊道:“時間到,第一回合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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