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大門口的路上,姜榆聽殘陽把事情說了個大概。
官府近來接到了很多人口失蹤的報案,失蹤方式統一且特別——在家裡無緣無故就消失了。
據他們的家人交待,明明頭一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在呢,早上睜開眼就發現人不見了。
最初也以為他們是起早出去有事,但家裡大門沒有開過的痕跡,等了很久也不見人回來,這才到官府來報案。
現在距第一位失蹤者家屬報案時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官府沒找到人不說,甚至連一點訊息都沒有。失蹤者家屬們等不了了,今日一早集體到衙門來討個說法。
結果來了之後又聽說張常海因為她的緣故被打得半死不活,眾人的情緒更加激動,連連道巡撫使來黃州許久,不僅沒讓之前的離奇死亡案有絲毫進展不說,還整日流連花街酒巷,不務正業。如今更是冤枉好官,使得失蹤的百姓無人去管,無人去救,都在門口跪請兩位王爺降罪於她。
姜榆呵呵兩聲,心中感嘆背後之人好手段。
他們趕到大門口時,吵吵嚷嚷的聲音只增不減。
紅蕘帶人攔在門口,以防百姓情緒過激之下湧入刺史府。
張夫人站在人前,試圖安撫百姓,“各位聽我說,你們的事官府已經在處理了。請大家相信朝廷,相信官府。兩位王爺和姜大人自從來了黃州就沒日沒夜的查案,現下身體已經有些扛不住了,可他們依舊還在咬牙撐著。抓住幕後真兇需要時間,大家若信我,就先回家休息等訊息,官府一定會把各位的親人安全無恙地帶回來。”
“信你?我們憑什麼要信你一個婦道人家?”
“就是,”人群前頭一婦人道,“那兩位王爺到黃州來,說是沒日沒夜的查案,實際上幹什麼誰看見啦?說不定跟那個巡撫使一樣跑到什麼地方花天酒地去了呢,趕緊把他們叫出來!”
“快把那個巡撫使叫出來!她人呢?只會躲在後面當縮頭烏龜啊?”
“有本事冤枉好官,沒本事出來給我們老百姓一個說法是不是?”
“兩位王爺呢?兩位王爺怎麼也不出來?難道只會躲在後面護著自己人?!”
“那麼個只會去青樓找野男人的賤皮子還護著做什麼?”
“說不定都是一路貨色!”
“快把他們叫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
“對,給我們一個說法!”
“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
…
吵嚷的聲音太大了,各種難聽的話夾在一起,只有一句很清晰地入了姜榆的耳。
“長的驚豔絕倫又如何?若沒有皇上,他是個什麼?不過就是受皇帝庇護的一條狗罷了。哦,還是個病怏怏的狗。”
這話在說淵王。
姜榆微微側了下頭,看見說這話的是位穿著紅綠花裙的婦女。
猩紅悄無聲息在眼角漫開。
紅蕘和一眾兄弟氣得直咬牙,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們只能忍著不動手。
身後忽然出現一股大力把紅蕘往後拉。
她猝不及防後退幾步,那股力量隨即衝出。
罵淵王是狗那位婦人站在人群最前面,口沫橫飛罵的正歡,一陣疾風忽然迎面吹來,她鬢邊的頭髮呼呼往後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