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晚姝把玩著那支袖箭,慢悠悠地問道,“說說吧,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姜榆想了想,“第一次見孫媽媽吧。”
“哦?”那麼早。
“那個時候倒也算不上懷疑,只是覺得孫媽媽眉眼五官與你十分相似,但也沒太多想,畢竟大千世界芸芸眾生,遇見幾個相貌相似的人也不算稀罕。後來我救下祁炎,他跟我說了很多事,其中一件挺有意思的。”
“什麼事?”
“他當時無意間撞見張常海在礦山上與人交談,雖然沒看見臉,但憑聲音能聽出來,是個女人。”
柳晚姝笑,“女人怎麼了?那也不能證明黃州之事與我有關。”
“僅憑這個當然不能。”姜榆接著道,“再後來救下祁畫,她與我講起她被困在文淵閣時,因為做事麻利表現得好,經常會被派去給孫媽媽送飯,但文淵閣有規矩,進房間時必須將雙眼矇住。有幾次她過去時,聽見屋子裡有兩個人在說話,一個是孫媽媽,另外一個是女聲。祁畫不認識聲音的主人,卻記住了這人身上脂粉的味道。她初到刺史府遇見你的那天晚上,她跟我說了這件事,還說,你身上的脂粉味道與那人一樣,連聲音都一樣。”
“到刺史府遇見我?”柳晚姝回想了一下,明白了,“你是說,你那天帶回來的丫頭是祁畫?”
姜榆點頭。
“我倒是大意了,竟被一張人皮面具騙了。”柳晚姝又問,“這些也說明不了什麼。孫媽媽在黃州開店,避免不了與我家老爺有來往,自然也會與我見面。我與她一見如故,經常一起喝茶聊天,有何不可?”
“當然可以,但有件事你可能沒辦法解釋。”
“何事?”
“吳二蛋曾向我彙報,有一天半夜他無意看見你到文淵閣去找孫媽媽,進了她的房間。他在外頭聽了聽,你們談話的內容是,怎麼不留痕跡地把黃州百姓殺了再運到山上去。”
柳晚姝皺眉:“吳二蛋是誰?”
姜榆:“就一直包祁炎的娃娃臉。”
柳晚姝一臉茫然。
姜榆又換了個解釋:“打你們家老爺那個。”
“啊,你這麼說我就想起來了。我當時看見他了,但我以為他是去玩的,半夜玩累了出來透口氣,沒想到還監視我,早知道就該把他殺了,唉。”柳晚姝連連嘆氣,覺得十分可惜。
姜榆:“……”
這鬧著玩的語氣……
柳晚姝又問,“那張常海呢,你之前一直在查他,為何又突然懷疑到我頭上來了?”
“的確,他的身份和作案動機都很明顯,但你忽略了一件事。”
“哦,是什麼?”
“太過正常,反而會讓人覺得牽強。”
“什麼意思?”
“之前與他議事時,我總覺得有些不對,他的表情和神態都太自然了,自然到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被提前做好表情的提線木偶。後來,他受傷,我曾去探望,進你們的房間時,聞到了一股很濃的香氣。前些日子我再去看他時,那股香氣更濃了,當時屋子裡很熱,張常海卻一直蓋著厚厚的被子,說話時也不願抬頭。可我還是看見了,他臉上有屍斑,屋子裡的香氣是做什麼用的自然不言而喻。所以,張常海已經是個死了很久的人了,大概是什麼時候死的……”姜榆頓了一下,“都說刺史大人曾被抓問過罪,自從被放出來之後整個人就性情大變,勤於公務,關心百姓,我猜就是那個時候吧?”
“哈哈哈哈哈,精彩,真是精彩,”柳晚姝連連鼓掌,“那人說的不錯,你果真不一般,是我小看你了。”
姜榆:“哈哈。”
“你既已知道這麼多,為何不早早攤牌,帶人抓了我?”
姜榆:“因為打不過。”
柳晚姝:“?”
“你非人,我們只是肉體凡胎,沒必要以卵擊石。”
“不錯啊,連這都查到了。那你還知道什麼?”
“很多,比如你和孫媽媽是孿生姐妹,是海宴鎮守官孫狀元的女兒。”姜榆看著她,“你問了這麼多問題,該輪到我了吧?”
柳晚姝看上去心情頗好“行啊,你問。”
姜榆眸色一沉,“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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