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
分不清是雨水落地還是枯枝燃燒之聲。
蕭景淵靠著石壁,一身溼透的白衣除了泥點便是鮮紅的血,瘮人的寒意不知何時蔓延開來。
他連睜眼的力氣都快沒了。
姜榆弄好火堆,一抬眼就看見那人兒把自己縮成一團。
她想了下,手裡拿根木棍,坐他邊上,開始扒人衣服。
迷糊中的蕭景淵眉頭皺起,想反抗也沒力氣,任著她擺佈,偏了偏頭,說話很費力:“做什麼?”
“脫了離火近些烤,幹得快。”姜榆才不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三下五除二就把人上身扒的只剩件裡衣,衣服放到木棍上伸到火邊去靠,面無表情的嘟囔一句,“又不是沒被我扒過。”
在紅城破廟,還就剩件褻褲了呢。
怕他冷得受不了,姜榆坐的離他很近,把邊上的風擋住,肩膀動了動:“爺若是累了,靠過來吧。”
“不用,爺沒那麼弱。”
姜榆:“……”
行,你最強,你最厲害!
咱也不知道誰現在臉白的像個鬼。
雨大,兩人一時半會兒出不去。
姜榆一邊烤衣服一邊想該怎麼找路。
淵王的傷耽誤不得,得儘快找個醫館給他看病。
但,要往哪邊走?
路痴的某人現在很愁。
“爺,您能不能……”
姜榆想問他能不能指個東南西北,她也好帶他出去。
話還沒說完,肩膀一沉。
剛才還說自己沒那麼弱的某男,暈了。
——
陵城。
皇宮。
恆元帝看完書信,兩指捏了捏眉心。
半晌,守在殿門口的侍衛聽見了瓷器碎裂的聲音。
慕葉蓁帶新做好的糕點過來,瞧見滿地狼藉,揮揮手叫宮婢打掃乾淨。見恆元帝沒被碎片傷到,放了心:“怎麼了,什麼事讓你生這麼大的氣?”
他們相處,從不會用“陛下”“臣妾”等詞,就如尋常夫妻一樣說話。
恆元帝未言,把剛才的書信遞給她。
粗略掃了一遍,慕葉蓁眸中略有驚愕之色,面上卻未顯露。不動聲色地把書信放到小香爐裡燒了,待宮婢離開,她才低聲道:“老四失蹤了?!”
“都是朕的錯,朕就不應該讓他去。他身子受不了折騰,現在又受傷,下落不明。萬一出了什麼事,叫朕如何向父皇母后他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