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在次日清晨醒來。
醒時只覺頭痛欲裂,身體傳來陣陣火辣辣的灼痛。她望著頭頂紗帳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在礦洞裡的懸崖下了。
她側過頭,視線一一掃過周圍熟悉的擺設,原來是回了刺史府自己的房間。
她試著活動一下雙臂,卻意外發現自己的右手被人握著。
握住她的手白皙纖長,骨節分明,手掌纏了厚厚的一層繃帶,指腹粗糲有厚繭。
不過,這手看著怎麼這麼眼熟?
順著手向上看,反應遲鈍的某人愣住了。
蕭無恥怎麼在這?!
他靠著床稜睡著了,他生的俊美,膚色白皙勝雪,臉上一點點黑便看得十分清楚,更別提如今雙眼下的大片烏青。睡夢中眉頭緊鎖,呼吸短促,臉色看著也很差。
又生病了嗎?
姜榆不想吵醒他,就想慢慢地,小心地把手抽出來。
可她剛一動,這人瞬間就醒了。
蕭景淵睜開眼,喉嚨陣陣刺痛,他偏過頭咳嗽,好些了才轉過來。見姜榆已醒,眸中露出喜色,道:“身子可有哪裡不適?”
“沒有。”姜榆搖頭,不由得為這人嘶啞沉悶的嗓音皺眉。
看他眼中佈滿血絲,嘴唇乾裂無血色,姜榆有些擔憂地問他:“你沒事吧?”
他睡著時倒不覺得有什麼,醒來才發現,這人臉色真的太差了。饒是像他這般的貌美俊俏,也敵不過臉色蒼白如紙帶來的另類既視感。
“無礙。”蕭景淵扶她坐起來,在她背後放了軟枕靠著,把她的手塞回被窩裡,“本王去叫殘陽過來。”
“好。”
蕭景淵起身。
突然,腦袋嗡的一聲,像潮水擊打岩石一般一遍遍不斷迴響。身體軟綿無力,四肢完全不受控制。
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轉,天翻地覆。
視線突然一黑,他控制不住地往前一栽,徹底失去了意識。
姜榆嚇了一跳,急忙下床扶人。
“王爺?”
“王爺!”
——
殘陽把完脈起身。
一群人看向他:“王爺怎麼樣了?”
他回答患者的病症時向來不喜用那些晦澀難懂的醫學術語,說的都是很好理解的大白話,簡單明瞭:“太久沒好好休息,身體熬不住。又淋了雨,感染風寒,發了高熱,他自己一直不知道。拖著拖著,嚴重了,就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