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有表情過去了。
沒一會兒跑來個姑娘。
這裡的人衣服是統一的深褐色,很醜,衣服像是破麻袋剪了四個窟窿,褲子像是破布隨便一剪一縫,靴子就更不用說,不知道哪撿來湊的一對,不是女孩穿的樣式。
粗略描述的話,就像在身上套了個木桶。
衣服都一樣,面前女孩身上的卻不同。相較於她們,她身上的衣服很整潔,邊邊角角縫的很好,大小也有改過,看上去合身了不少,胸口繡了一朵白色的小雛菊,很獨特。因為幹了活,手上和臉上都很黑,唯獨眼睛乾淨清澈,臉上掛著笑。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福身行禮,很有禮貌:“見過孫媽媽。”
姜榆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個聰明的人兒。
身處逆境,沒有歇斯底里,自暴自棄,也沒有像他人那樣臣服於現狀,冷漠麻木,而是假意服從,耐心等待翻盤的機會,甚至還會苦中作樂。
小朋友心性不錯。
孫媽媽“嗯”了一聲:“你跟這位客官走,從今以後不用在這裡做活了。”
祁畫看向姜榆,行了個禮。
“你是祁炎的妹妹?”姜榆問。
祁畫愣了一下,很快表情恢復正常,“我是。”
姜榆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站到呼延卓爾身後。
出文淵閣時,姜榆警告孫媽媽:“把人帶走是張大人的密令,且不可外傳,否則,後果自負。”
孫媽媽明白:“您放心,妾身不會告訴任何人。那些婢子的嘴嚴著呢,不敢外傳。”
把人送走,她才徹底鬆了口氣。
她很怕這個人。
幾天前,文淵閣遭了賊。人也不多,就五個,一身黑衣蒙面,打傷了她二十多個小廝,劫走了這位姑娘送給她的三個好苗子。臨走時,那些人其中的一個拿刀抵著她的脖子,說了一句話。
話不長,十個字:“別惹那位姑娘,你惹不起。”
那位姑娘是誰,不言而喻。
然後,放火燒了她三間屋子。
不到兩個時辰,她賠了人又賠了屋子,損失老大。
想想今天的事,再想想那天的話,孫媽媽脊背發涼。
行,我惹不起,躲還不行。
以後這位是祖宗,我敬而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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