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恆元帝來了。
他出門就穿的很隨意,青色繡花蝠紋勁裝,腰間束金色錦帶,只墜一白色玉佩,手中拿著摺扇,儼然一個鄰家俊公子。
林管家帶他去找淵王。
恆元帝蕭景淵在飛鸞閣或者臥房,沒想到他在後院長廊裡。
人就在不遠處站著。
恆元帝問林管家他怎麼在這?
林管家轉頭,視線跟蕭景淵是一個方向了。他說:“王爺站在這裡好一陣了。”
恆元帝跟著看過去。
他看見了院中趴在石桌上睡覺的姜榆。
原來在這看人呢。
他眼珠一轉,揮揮手,林管家和杜明得令退下。
“你身體還未痊癒就站在這吹風,不怕再病一場?”
下午已經沒什麼陽光了,天色漸晚,寒氣也慢慢出來。
蕭景淵看到了恆元帝,剛想說沒事,嗓子氣息不順,又開始咳嗽。
他側身掩面,刻意壓制自己咳嗽的聲音。
“這麼難受還不回去休息,站在這裡吹風。”恆元帝邊責備他邊幫他順背,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給他披上。
蕭景淵弓著背,咳得紅了臉,半天才好受了些“我沒事,三哥怎麼這個時辰來了?”
“無聊啊,過來看看你。”恆元帝拍拍他的後背,玩笑似的語氣,“在這裡看人家看了這麼久,怎麼,喜歡人家?”
蕭景淵好了點,氣息不太穩,對他的話沒什麼反應:“三哥莫要開玩笑了。”
“那你為何叫朕一定要把她留下?”
“因為她有用。”
“有用?”恆元帝沒懂。
“朝中奸細一定不止前幾日處死的幾個,這女子幾次三番壞了西域人的好事,必定會引來幕後之人的追殺。我把她留在王府,目的就是為了引出那些藏在暗處一直未露面之人。”
蕭景淵解釋的有理有據。
恆元帝笑笑不語。
四弟大概不知道,他一心虛,耳朵就會紅。
——
黃昏,夕陽的餘光燒紅了半邊天。
姜榆悠悠轉醒。
趴著的時間長了,手臂和腿都是麻的,脖子很酸。
姜榆扶著桌子站起來,活動活動身體,身後的有什麼東西掉下來。
她回身撿起來,是件黑色的風氅,風氅下面有朵金色的繡花。
這不是她在紅城破廟給美人蓋著的那個嗎?
怎麼又到她這兒了?
不會是,淵王來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