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抽泣中的孟母發現了她的視線方向,過來拉住了喻南橘的手,“阿橘,你和阿辭是朋友。你去勸勸他吧!這幾天他一直不吃不喝地跪在那裡。我真怕他身體也跟著垮了下來……”說著說著,孟母又掩唇哭泣起來。喻母一邊安慰著孟母,一邊用眼神示意喻南橘過去。
喻南橘緩緩踱步到那個自始至終都跪在孟爺爺的靈堂前,一動不動的男生身旁。
男生依舊沒有反應。
那是喻南橘第一次看到孟初辭那樣狼狽的樣子。雙眼因為長時間沒閤眼而泛起青腫,臉龐因長期未進食而往裡凹陷,嘴周也因沒有打理而冒起了鬍渣。身上的孝衣雖然素白的纖塵不染,卻也結合著他的狀態,在隱性之中透露著一個訊息。
他這幾天一直跪在這裡。
喻南橘莫名地只有心痛。
“噗通”一聲,當著所有人的面,她毫不猶豫地在孟初辭的身旁跪了下來,面向孟爺爺的黑白照片。
“孟初辭,我陪你。”
冥冥之中,她一直有一種直覺,直覺孟初辭現在需要的不是勸慰,而是陪伴。
孟初辭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行將就木地跪在那裡,彷彿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喻南橘同樣沉默著,以自己無聲的方式安慰在他身旁。
就這樣,她陪著他跪了一上午。中午吃飯時他依舊沒有動靜,那她也跟著拒絕了孟母的勸慰。接著便是漫長的下午。
下午四點,喻母要來喚她回家。喻南澈攔了下來,並讓喻父和喻母先回去,自己留下來等妹妹。
一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喻南橘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靠著堅強的意志,忍著早已麻木的雙腿,陪著孟初辭撐了過來。
想到這裡,喻南橘不由得苦笑。
她跪一天就成了這樣,那他呢?
他是有多難受才自動麻痺了身體的折磨……
還不等她深想,身旁的人突然身形一晃。
喻南橘一驚,便見孟初辭直直倒在了她的懷裡!
那時候的喻南橘心底特別慌,身體抖得就像心臟病又要發作一般。她紅著眼看懷裡不省人事的孟初辭,張開因久不出聲而沙啞的嗓音,“來人啊!快來人啊!哥……哥哥!”
“初辭!!!”
等人來將孟初辭扶過去的時候,喻南橘已經全身沒了力氣。
“阿橘!!!”喻南澈連忙跑來摟住了妹妹,看著她隨時都要昏過去的樣子,心慌意亂,“你怎麼樣?!”
“哎呦,小姑娘的臉有點白啊,要不先扶她去休息下吧!”旁邊有村裡的人關心道。
喻南澈摸了摸妹妹的額頭,仰頭看向關心的婦人,“阿姨,能幫我倒杯水嗎?”
“啊好好好!”婦人連忙跑了過去。
喻南澈從褲袋裡掏出了隨時為喻南橘備著的藥,倒出了幾粒,正巧婦人端著水過來,就著水將藥遞到了喻南橘的嘴邊,溫聲誘哄她吃了下去。
“阿橘,還好嗎?”
直等她提到嗓子眼裡的心緩緩壓了下去,她才掙扎著想要起身,答非所問,“去看孟初辭……”
無奈跪久的緣故,她的腿只剩下麻木。
喻南澈直接將妹妹抱了起來,“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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