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還是淡漠的。但不可忽視的。
在場的所有人，分明看見了他微紅的眼尾。
就像一個摔倒在地，委屈而又倔強的小孩兒一般。
這讓她心尖輕顫。她下意識想逃，想避開，可意志始終被本能壓了一頭，逼著她一動也不敢動。
“我把醫藥箱拿來了！”蘇冉風風火火跑了進來。
“給我吧！”孟初辭身旁的女人急忙過來想要接過蘇冉手裡的醫藥箱。
卻不想蘇冉往後一退，反碰了下僵在原地的喻南橘，把醫藥箱遞到她的面前。
女人的手還僵在半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喻南橘這才轉頭看向蘇冉，意會了她的意思。
蘇冉在幫她。
她接過蘇冉手裡的醫藥箱，遲疑了片刻，隨後，走近了男人，蹲了下來。
包廂裡又恢復了初時的寂靜，個個都在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動作。
菸草裡夾雜著清冽的氣息環繞，使得她再一次險些失了力氣，方才好不容易壓下的淚水奪眶而出。
曾經再正常不過的距離，如今卻是再靠近一分都會牽引她的情緒。
男人依舊在看著她，眼神冷靜而熱切。
她吸了吸鼻子，淚水在下一刻順流而下，低著頭的緣故，液體正好滴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背上。
她想去擦拭，卻又不敢去碰他的手，懊惱之意徒生。
哭什麼啊？
男人沒動，除了沾上她淚水的手顫了下，輕微到誰也沒發現。
她胡亂擦了下臉上的淚痕，暗自鎮定地把醫藥箱放在茶几上開啟。
這才一會兒的功夫，男人被煙燙傷的手背上已經通紅，起了個泡。
但物品有限，她只能簡單地為他處理。
挑破泡泡時，她不得不握住他的手。男人的手掌冰涼，附上去分明能感覺到他掌心的厚繭。
她穩著心神，不動聲色地用針將泡泡挑破，用紙擦拭著流出的弄水。
最後清理完，她舒了口氣，抬頭看他向他的同時，早已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他眸中神色不變，或許是離得近的緣故，她從裡面找出了當年的感覺。平靜而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