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米處,濁水有了少許的變化,似乎帶上了一絲血色。
當時的兩頭蛇對濁水的血色卻有種發自本能的畏懼,但畏懼中又帶著特別的渴望。
最終,渴望戰勝了畏懼,它不斷的攪動濁水,使用妖力將濁水中的可能是血的存在聚集在一起。
這對它來說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只長了兩個蛇頭的它雖然空有一身大致相當於先天七重左右的力量,但只是蠻力,想要將濁水中的血聚在一起就未免力有不迨了,它得到的結果只是將濁水攪得更渾而已。
趙陽看到這裡差不多確定了兩件事:一,濁水應該和鬼門峰中相柳的頭骨有關,或許就是它流出來的血肉所化;二,原來的黃班腹蛇透過濁水的改造,獲得了相柳的血脈。
有了這兩點推測,加上日後它又找出了兩顆蛇頭,說明它當時聚血應該是成功的。
他又繼續看下去,發現它做到這一點竟然花了一年的時間——對時間的推測,他是以它進食一頓所能支撐的最長時間來估算的,前面它有次進食後撐了足有一年才又重新捕到獵物,而它是飢餓得快要撐不住,身體消耗得幾乎只剩下一層皮時,才將附近的血匯聚成了一條頭髮絲細、七寸來長的血絲的。
不過,它自己或許不知道,趙陽卻看得清楚,它能將血聚集起來,並不是靠一年不間斷的練習,對妖力的掌控得到提升實現的,而是隨著它身體的消耗,它被濁水改造而獲得的相柳的血脈變得相對明顯後,靠著血脈的吸引才最終將附近水裡的血聚集在一起的。
它原本一年都沒有進食了,又有對相柳之血源自本能的渴望,在血絲成型的那一刻,它的蛇信就在它反應過來之前探了過去。
在蛇信剛一接觸到那絲相柳之血,它消耗極大的身體就像是乾枯的河道遇到了豐沛的降水,又重新變成了河,但是,就在下一刻,它的蛇信,凡是沾染上相柳之血的部位,突然就斷掉了!
而它彷彿受到了最極致的驚嚇,沒有任何停留,就以它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逃了出去。
趙陽看得大為詫異,開始想著是相柳之血太過強大,而當時的兩頭蛇並不足以承受才導致了這個結果,但是,妖獸和動物都有一種本能,知道什麼東西能吃,什麼東西不能吃。
從剛才它的表現來看,相柳之血對它明明是大補之物,怎麼會傷害它呢?
其次,就算它當時還不能承受那一絲相柳之血的力量,它也不該嚇成那樣才對……
難道,是相柳之骨的殘念所致?
可惜,他只是入夢,不是入魂,只能從一旁觀察它的記憶,而且不管怎樣研究那段記憶,都因為當時的變化太快,而沒有新的發現。
那段記憶裡找不到答案,他就繼續向下看去。
接下來,當時的兩頭蛇從濁水裡逃了出來,並逃得遠遠的。
雖然有一條蛇信被斷掉,但並不會影響到它的實力,而它也很快開始捕獵。
一通瘋狂的進食後,它的身體開始逐漸恢復到原來的水平,但是,唯獨有一點,它那條斷掉的蛇信,卻怎麼也長不回來。
這很不正常,因為妖獸之所以為妖獸,一般來說都有很強大的再生能力,並且當時的兩頭蛇在以前捕獵的過程中,受比斷掉蛇信還重的傷的時候也有,包括蛇眼被妖獸臨死前爆掉都不只一次,但最後都又長了回來,蛇信也不是一些關鍵部位,按理說應該也能重新長出來才對。
但事情還不只如此,因為那條斷掉的蛇信不只沒有重新長出來,傷口甚至都一直沒有癒合,而且,不僅不癒合,還帶來了其它的副作用:接下來的三年,它不斷的捕獵進食,但實力不僅沒有恢復到它巔峰的狀態,反而還倒退了。
這一點,在它斷掉蛇信的那顆頭和蛇身上尤為明顯,而這樣的變化也越來越拖累它的捕獵,並最終在一次捕獵時,那顆頭被狼群給撕咬了下來。
但它卻因禍得福,沒有了蛇信受傷的蛇頭的拖累,它的實力反而又重新開始增長,並在一年後又長出了第二顆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