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那麼多醫書做什麼?到了你這樣的修為,任何身體的不適都該能察覺才是。”
趙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接過那一箱子大約數百本書籍,迅速根據名稱和書序之類的,將它們按類別和由簡到繁、由易到難的順序進行分類,然後拿出一本最基礎的總綱性質的《醫者二十四問》看了起來。
戴明珠也只是隨口問一句,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就又回到查暗衛的事情上面去了。
次日,趙陽帶著戴昊去了外島,她雖然有些不安,但還算在她的容忍範圍之內,不過在外島轉了兩天後,又去了外面的三水城後,她終於忍不住,偷偷跟了出去。
然後就見趙陽抱著戴昊,從一進城門開始,就指著城門不厭其煩的告訴他那是什麼,引導著用他的小手去觸控它,哄著他發出“城門”的聲音。
而且,僅是城門,就帶著他玩了一刻多鐘。
等進了城,除了少數危險的東西,剩下的就只是讓他看個新奇,反而不急著讓他學了。
戴明珠很快就明白,趙陽這樣做是為了讓他把學過的重要的東西記得牢一些——到底是她的兒子,此生最完美的作品,每隔一會兒趙陽指著學過的東西去問,他基本上都能說出來。
就這樣,她悄悄的跟著他們,都沒有意識到,一個半時辰就過去了,趙陽就找了片空地,把秋山居放下來,從懷裡拿出用體溫溫著的大前天才讓她製作出來的奶瓶,準備喂兒子吃飯。
這時,戴昊卻轉著腦袋看向了外面。
趙陽將奶瓶收回來,道:“還站著幹什麼?餵奶。”
戴明珠喜滋滋的走進來,從趙陽懷裡將兒子抱起來,先狠狠嗅了嗅他身上的氣息,然後輕輕摸著他的小鼻子寵溺的道:“小東西,你怎麼這麼聰明呢?”
趙陽翻出醫書繼續觀看。
他這幾天一直這樣,總是趁戴昊休息或者吃飯之類時間,有機會就會放出秋山居,觀看醫書。
戴明珠喂完兒子,這次一直在外面轉,戴昊吃完奶就迷糊起來,她就哄著他睡著後,才對趙陽道:“我剛才忙完事情過來看一眼,怎麼樣,他上午聽話吧?”
趙陽看了她一眼,一副信她就有鬼的表情,道:“養孩子嘛,不是為了讓他們聽話,給他定下規矩,讓他知道什麼事不能做的,剩下的,要鼓勵他學習和探索——他有你這樣的母親,也就擁有了絕大多數人沒有的試錯機會,你大可不必太過拘束他。”
或許出了千幻門,可以暫時不用思考掌門身份的原因,戴明珠此時少有的柔聲道:“好了,我知道了,我剛才就是隨意一說,你也不用老是給我上課。”
然後見趙陽伸手要抱回兒子,她心中馬上不捨起來——趙陽來到後,兒子固然開心起來,但她們相處的時間卻是大大減少了,尤其前兩天,一整天不在身邊,那種空落落的感覺真的是分外煎熬……
“你幹什麼?”
趙陽從手從她手裡抱戴昊抱過來,道:“你既然來了,東邊兩條街外、門口有兩隻石獅子的人家有些問題,你過去處理一下吧——注意安全。”
戴明珠一聽,眼中頓顯煞氣,也很快記起趙陽剛才走的好好的,沒有緣由的就改換了方向,原來是察覺到了危險——她當時都沒有注意到。
可恨!我的地盤竟然還有這樣的隱患!
看了一眼熟睡的兒子後,她直接飛身出去。
很快,趙陽神魂龍目觀測到的那間院子裡就傳來一聲慘叫,然後戴明珠的聲音傳遍了全城:“回去通告許天鷹,再敢在我眼皮底下圖謀不軌,就別怪我親自去大江派拜訪了!”
說完,她化為一輪明月,飛回了內島,有趙陽這樣細心的看顧,她實在不用擔心什麼,甚至感覺讓他把兒子帶走,也能照顧得很好——當然,他要真帶走,她肯定就不會這樣想了。
因為白天的事,晚上回去,等戴昊睡著,她少有的對趙陽道:“你不用睡那間小屋了,上來陪昊兒睡吧。”
趙陽仍然頭也不抬的看著一本《六經症辨》的醫書,一點也不解風情的道:“你陪著就行,我要看書。”
戴明珠微皺了一下眉頭,她現在對趙陽的瞭解更多了,知道他不會做無意義的事,但是,他看醫書是為了什麼?難道兒子身上有什麼不對嗎?
但是,在趙陽來之前,兒子天天在她身邊,要有什麼不對,還能瞞得過她?
趙陽確實發現了戴昊有些不對勁,因為每天寅時,他身體往往會突然發熱,接著就會睡醒。
他專門做過試驗,不管戴昊白天睡得再少,也都會如此,但他卻沒有檢查出任何問題。
檢查不出問題不代表沒有問題,所以,他想凝結出和醫有關的真符來確定一下,事關自己的親生骨肉,不如此他總是不能放心。
如此又過了七天。
這天晚上,戴明珠臨睡前在梳妝檯前梳理剛洗過的頭髮,從妝鏡上就看到趙陽拿著一本厚厚的醫書已經好久沒有翻動一頁了,但某個時刻,他身上的氣息忽然一陣波動,然後就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明明人還是那個人,卻突然有了一種大醫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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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頭微微一皺,以她的見識自然知道他應該是忽然領悟了某種道意,但和醫有關的道意……
“修行,真符這一步至關重要,關係到將來,最好不要因為畏難,選擇更容易的道路走。”
她還是忍不住勸道,雖然她相信趙陽不會目光如此短淺,但萬一因為和她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壓力太大,急於求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