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常抓起包子，整個囫圇塞進嘴裡，面無表情地咀嚼兩下，吞藥丸似的嚥下去。
如此反覆，眨眼間便將一屜包子清空。
然後捧讀似的說：“確實鮮美。”
“啊？”這下給小二整不會了。
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包子，整個吞進嘴裡，這是什麼吃法。
吳常：“怎麼？”
小二遺憾地說：“客官，您應該小口分食，仔細品嚐才對。”
吳常面露不悅，右手搭在劍鞘，挑眼看向小二，“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不敢。我怕客官沒嚐出滋味，要不再來一屜？”小二試探性問道。
“我乏了，明兒一早還要趕路，快替我去準備客房，莫耽誤了我休息。”吳常將碎銀拍在桌上，打斷了小二後續推銷。
小二連忙噤聲，去樓上準備客房。
幾分鐘後，吳常提著劍進入客房，將房門反插，然後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個包子。
剛才的包子他當然沒吃，那屜包子，都趁著手掌遮擋面部時扔進了隨身空間。
此刻沒了小二的干擾，包子一取出，便能聞到難言的腐臭味。
掰開內線，裡面裝滿了腐爛生蛆的散碎爛肉。
果然是家黑店。
他躺到床上，閉目入睡。
屋內很快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到了後半夜，旅館內傳來窸窸窣窣地響動，像是有人躡足前行。
二樓客房前，兩個聲音用氣聲交談。
“睡了嗎。”
“睡了吧。”
“你去看看，醒著會驚恐，嚇死地肉酸。”
“我就喜歡吃酸的，解膩。”
“隨便你，不過動作乾淨點，打掃不乾淨就沒人來了。”
說話聲消失，旅館又陷入寂靜。
過了一會兒，外面起了風，風聲嗚嗚作響，吵得屋內的吳常翻了個身。
見他沒醒，屋外風聲更大起來。
一縷風自窗縫吹了進來，自內而外將窗戶頂開。
一團牛骨為頭，人骨為身，肋骨攤開若翼，背部覆蓋黑色長毛獸皮的怪物，像是一張巨大的風箏，伴著風飄進屋來。
它被風託著，如同一層黑色被子，緩緩罩向床上的吳常。
牛頭骨張開嘴，用店小二的聲音急切地呼喊：“少俠，快醒醒，鬧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