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為一個正常的活人，體內卻像那些半死不活的怪物一樣，同時存在黑白灰三種顏色。
作為一個沒經過魂光教堂復活儀式的活人，只有對自己的肉體和精神，進行自毀式的摧殘，才能達到這種狀態。
身處大墓地，主動尋求介於生死之間的特殊狀態，目的呼之欲出。
血月永生。
既然吳常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漢爾再裝傻也沒必要了。
他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你想知道什麼？”
吳常：“我剛才說過了，全部。”
漢爾嘆了口氣，指著被開啟的棺材蓋，緩緩說道：“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的目的，就是血月之力。一切的開始，還要從咱們剛才幹掉的那個老傢伙說起。”
漢爾開始講述起施耐德家族過去。
吳常猜得沒錯，關於血月永生，貴族們確實知道額外的訊息，準確來說，血月永生，並不是一次純粹的神蹟，而是人為誘發出來的神蹟。
米克爾王國的學者，對於神蹟有著近乎病態的求知慾，在他們自發的研究下，很快發現了神蹟出現的端倪。
在某種程度上，神蹟的種類和效果，是可以人為操控的。
信徒的願望足夠純粹，足夠龐大，時間足夠久，就能引發出神蹟。
但想要成功喚起神蹟，並沒有那麼容易。
在什麼位置祈禱，對於喚起神蹟至關重要。
作為神賜之地，在米克爾王國境內祈禱，才有可能獲得神明的回應，在米克爾王國以外，哪怕最虔誠的靈藥教派信徒，也無法感知到神明的存在。
而米克爾王國中，又以聖城塞里納最為靈驗，塞里納中，又以王國大墓地最為靈驗。
簡單來說，王國大墓地，就是距離神明最近的地方。
除了位置以外，祈禱的時間也格外重要。
復生儀式這種附帶的小神蹟不算，所有大神蹟，都是發生在晚上的，結合王國第一神蹟的記錄中，大賢者展現神蹟的方式為融入月亮。
學者們猜測，神明居住在月亮之上，或者說，月亮是通往神界的門戶。
掌握瞭如何引導神蹟，又掌握瞭如何增幅祈禱，在米克爾一世的牽頭下，學者和貴族們聯合在一起，佈置了第二次大奇蹟，血月永生。
所有參與其中的貴族，都根據學者們繪製的圖紙，製造了屬於自己的永生墓室。
製造永生墓室花費巨大，比如老施耐德這種家境尋常的伯爵，便需要砸鍋賣鐵，甚至和贊助的教會簽下合約，族人需要世代守護一方墓地，才能完成屬於自己的永生墓室。
那些跟風衝進大墓地的普通人，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他們負責提供最純粹的願力，以及作為整場儀式的祭品。
守墓人禁止普通人進入大墓地，從一開始，就是欲擒故縱的把戲，越是禁止普通人進入，人們越是逆反，越是要進來。
拉扯之間，祭品們便自覺上鉤，還不會有任何懷疑。
血月計劃很成功，但又很失敗。
成功的地方在於，血月永生真的在人為引導中出現了，它也確實帶來了永生。失敗的地方在於，米克爾一世留了一手，所有制造永生墓室的貴族中，只有他獲得了真正的永生。
但米克爾一世獲得的永生並不完美，他無法長久保持清醒，也無法離開王國大墓地。
因為真正的血月永生，會出現兩次，只有兩次都沐浴在血月之下，才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