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抬起頭，沒有說話，眼神仍舊無神空洞著。
牛頭嘆了口氣，道：“燕玲的命運就是如此，我也很難過，但既然她都深明大義，知道為了人族犧牲自己。你難道打算什麼也不做，就這樣將所有人的努力浪費嗎？”
金九似乎已經心如止水，平靜地說道：“你不用再激我了，這幾天，我把一切都想得很清楚。說吧，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麼？”
牛頭見他真的已經沒有了憂傷的樣子，鬆了口氣，說道：“掌魂司那邊出了點問題，那天你剛從冥府離開，她就遭遇了空間崩塌，所幸靈魂只是受到了些許損傷，靜養一段應該能恢復。”
金九麻木地聽著，不置可否。
他又怎會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蕭敏茹幫他編造的開脫理由。
牛頭又繼續說道：“掌魂司託我來給你傳幾句話。因為她的受傷，遊戲要暫時停服一段時間。你的肉體，冥府已經幫你準備完全，不過你現在有兩件事要處理。”
金九抬頭看著他，一副任人擺佈的樣子，木然地等他釋出任務。
這幾天，他真的思考了很多，最終決定將對燕玲的悲傷封入心底，精靈族那邊還有一絲希望。
等一切結束之後，他一定會過去找她，只要有她的訊息，哪怕花費千百年，也一定要將她找到。
“第一，”牛頭說道：“夭冷還關押在冥府地獄裡，現在冥府隨時可能崩塌，你已經有了仙域，要儘早將他剷除。”
金九緩緩展開築形的身體，站了起來，說道：“知道了。我現在就去。”
“等等。”牛頭攔住了他，又道：“但是夭冷還有一絲精魄不知所蹤，就算你現在過去，也不能完全將他消滅。所以，我建議你先做第二件事。”
金九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道：“去妖魔族嗎？”
牛頭點點頭，說道：“八仙井那邊，近期有大量妖魔族湧入，如果你不先處理這件事，恐怕人族很快就要被他們侵佔了。”
金九沉思了一會，問道：“我的鬼將呢？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他們？”
牛頭皺著眉頭說：“你之前肉體消亡的方式太過詭異，不能算作是死亡，那些鬼將與你的肉體一起被封印在了遊戲裡。但現在遊戲無法重啟，我也不太確定你就這樣去妖魔族會不會有問題。所以，現在這第二件事，也變得難以進行了起來……”
金九卻道：“知道了。我一個人去吧，要如何過去？”
牛頭擔憂地說道：“你真的要一個人過去？”
金九點點頭。
見他面無表情，牛頭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否有把握，只得說道：“你如果一個人去，萬一遇到了危險就糟了。我看，不如等掌魂司恢復了，將遊戲開啟，等你的鬼將回來……”
“不用。”金九目光中帶著一絲堅決，說道：“我一個人足夠了。”
這次從仙境回來，他的力量不知又強大了多少倍，哪怕沒有那些鬼將在，他自信只要不遇上妖魔族中那些修煉出妖氣的先祖，對付其他人還是綽綽有餘。
牛頭見他如此堅決，只好道：“那好吧……這次你去妖魔族，首要任務是要找到關閉傳送陣的方法，然後就是知道他們入侵人類的緣由。”
他一邊說，一邊手中拿出兩個小玻璃瓶，裡面的液體一個深紅色，一個淺棕色。
又對金九說道：“這瓶淺棕色的，你喝下去便會立即化為妖魔族的形體。而這瓶深紅色的，是孟婆湯……我想你可能會需要……”
金九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拿起裝著淺棕色液體的那個瓶子，一口將裡面的液體喝了下去。
然後毫不猶豫地走出了房間。
牛頭看著手裡剩下的那瓶裝著孟婆湯的玻璃瓶，默默地嘆了口氣，喃喃道：“你終歸還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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