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過後約莫有一月有餘,宮中便傳來訊息說皇後有意舉辦另一場宴會來增進世家小姐之間的感情,且在知會到杜雲煙的時候特別囑咐了讓杜雲煙務必到場。
握著手中的請柬,杜雲煙心頭動了動,上次與軒轅珩在馬車上的對話還言猶在耳,此次皇後特意囑咐她入宮,怕是真的存了試探她的心思。
便如同上次的百花宴一樣,禦花園中盡是來參加宴會的小姐公子們。
杜雲煙方由翠竹扶著入了座,隻聽李若敏嬌俏道,“今日皇後娘娘舉辦宴會,怕是又要考察才藝,就是不知珩王妃是要如同上次一般繡一朵花出來嗎?”
他身旁的杜妙柔拉了拉他的衣袖,臉上的神情頗為為難,目光在杜雲煙身上轉了一圈,又落回到李若敏身上,柔聲道,“若敏莫要胡說,姐姐雖是眼睛不便,但是身上的才藝又怎是你我所能置喙的,姐姐今日定是會給我們一個新的驚喜罷。”
說罷又轉頭看向杜雲煙,眼波流轉的眸子中滿含了期待,“姐姐說是嗎?”
杜雲煙笑了笑,還未說話,隻聽李若敏嗤笑一聲道,“珩王妃自是會答應的,你去問豈不是多此一舉。”
說罷便又朝向了皇後,恭敬的俯身行禮道,“自上次百花宴以後,若敏便時刻惦念著想要與珩王妃比試一局,不曾想皇後娘娘竟是給了這個機會,今日若敏鬥膽想請皇後娘娘做個見證,與珩王妃比試一局。"
皇後淡笑著點了點頭,想起派出去的暗衛調查到的結果,心中更是存了試探的心思。
故而未曾詢問杜雲煙的意見,便徑直將此事應下。
“上次百花宴之時逼得是刺繡,不如我們今日試一下書畫如何?”李若敏瞧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小姐公子們,嘴角微微勾了勾,饒有興味興味的看著杜雲煙。
她眼中的惡意極為明顯,杜妙柔不不經意間瞧見,心下不由得一喜,卻是為難道,“註明此事,做得便有些過了,姐姐眼睛不變的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上次刺繡不過是運氣使然,這次你讓姐姐做話,豈不是在為難她?”
“如何能算是為難了?刺繡可是比作畫要難的,珩王妃既是刺繡沒有問題,不過是一幅畫而已,又有何難?”李若敏漫不經心的說道,話鋒一轉,又指向了杜雲煙,“珩王妃以為呢?”
眾人的目光都隨著他的話,落到了杜雲煙的身上,眾目睽睽之下,杜雲煙掀了掀眼皮,嘴角帶出一個冰冷的笑,點頭應下,“可以。”
既是兩人都答應了要比試,不過盞茶的功夫便有宮女呈上了早已準備好的筆墨紙硯。
李若敏執起筆,隻是思索了片刻,便開始揮毫,熟練的模樣讓眾人不禁讚歎。
反觀杜雲煙,則是用毛筆蘸取了,少量的墨汁滴在了宣紙上,有幾個耐不住性子的小姐們,已經捂著帕子笑出了聲,“王妃這是在做什麼,是知道自己沒有書畫方麵的天賦,所以決意破罐破摔了嗎?”
兩人的心神全部專注於自己的畫上,沒有人去理會那位世家小姐。
半個時辰之後,二人俱是齊齊的,將手中的毛筆放下。
李若敏將畫好的山水新月圖捧了出來,展開之後,便贏得了眾人的讚歎,隻聽一道女聲道,“一早便聽聞李小姐,尤擅畫工,今日一見,確實是名不虛傳。”
循聲望去,李若敏才發現那人竟是,丞相之女蕭喚月,若論起畫工,怕是京中無人能及她。
得了蕭喚月的誇讚,李若敏不禁有些得意的揚了揚頭,他忽的轉向了杜雲煙,挑釁道,“珩王妃可能將自己的畫作展示出來了?”
杜雲煙點點頭,轉頭示意翠竹,翠竹點點頭,不承想,被杜妙柔給攔在了半道,她小心翼翼的看著杜雲煙,躊躇道,“要不然姐姐,我們今日便算了吧。”
“為何要算了?”杜雲煙挑了挑眉,斂了光彩的眸子,正對上杜妙柔的雙眼。
杜妙柔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杜雲煙的畫作,壓低了聲音,卻剛剛好,能夠讓周圍的人聽得清楚,“姐姐不曾學過琴棋書畫,若是將畫作示出,怕是會讓姐姐傷心。”
此話一出,未曾看到杜雲煙畫作的人,心中都已經有了一個判斷,這位珩王妃畫的怕是不盡人意。
竊竊私語聲逐漸響起,其中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嘲笑聲。
“哦?”杜雲煙輕笑一聲,轉身接過翠竹手中的畫卷,手臂一揚,手中的卷軸便傾瀉而出,展示在陽光之下。
李若敏粗粗瞧了一眼,隻覺得上麵黑乎乎的一片,毫無章法可言,心中大喜,眉眼之間盡是掩不住的得意,道,“若敏素知王妃性格要強,若是王妃早早的說一聲,若敏無論如何是要輸的。”
杜雲煙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四周一片寂靜,有幾個注意力早已從畫上挪下來的,此時瞧著李若敏倒是含了鄙夷之情。
李若敏見狀,隻當是他們見不得杜雲煙的醜作,心中愈發的得意起來,出口的話竟是帶了施捨的意味,“隻是可惜若敏已經把畫給完成了,若是可以,若敏下次再讓珩王妃吧。”
“李二小姐連本宮的話都沒有看,就妄自斷言,是否有些太過武斷?”杜雲煙輕輕笑了笑,平淡道。
“王妃的話黑乎乎一片,怕是連線稿都未曾打,又談何意境神韻呢?”李若敏揚起頭,歎息道。
話音方落,邊聽蕭喚月和我的插聲到,“李二小姐此言差矣,若是真論起來,二小姐的畫是要輸出半截的。”
“怎麼可能?”李若敏一愣,轉頭便去看杜雲煙的展示出的那副畫作。
靜靜躺在桌子上的那一幅畫,隻有一種顏色構成,濃墨淡彩,卻是相宜,墨汁被吹成山巒河流的模樣,層層疊疊綿延不絕,又似是能看見霧氣繚繞,若隱若現。
李若敏得意的表情戛然而止,她瞧了一眼自己山水新月圖,聽見蕭喚月出聲道,“李二小姐的畫,磅礴大氣,可惜意蘊不足,乃是缺乏閱曆所致,而珩王妃的畫作,大氣有餘,卻又清新淡雅,彷彿能令人身臨其境,自是更勝一籌。”
此話一出,便能聽見眾人的附和聲,這些聲音聽在李若敏的耳朵裡,便如附骨之蛆一般,臉色漲紅的厲害。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選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