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你那裡不是還扣著個小太監?提過來,哀家要親審!”
昨夜的事,就是皇帝懷疑蕭樾,因為只是懷疑,才不能聲張,只想逼著周太后裁決,而對於事情的具體經過,他沒隱瞞周太后。
現在——
周太后又當著不明內情的幾位閣老,直接把這個底給掀了。
皇帝的臉色驟變:“母后是糊塗了麼?那個小太監已經畏罪自殺了!”
“死了一個,不是還有一個麼?”周太后道,並不準備妥協了,“那個小金子,提過來。”
姜皇后抓著皇帝袍角的手,忽的一緊,眼中也閃過驚慌。
可是她只是用了所有的定力,使勁的咬牙緊抿著唇角,不叫自己露出了破綻來。
心裡卻到底是不踏實的,她忍不住側目去看跪在下面的方錦。
方錦自認為捏著小金子的命脈,此刻還是鎮定自若,微不可察的交代給她一個心安的眼神。
姜皇后見狀,這才又稍稍冷靜了下來。
皇帝那邊還是不肯說話。
周太后道:“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哀家也隱隱懂得一個道理叫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既然有人都把這麼大一個屎盆子扣在哀家頭上了……皇帝,你也容哀家這個做母親的自私一回,要不是把這件事徹底的查清楚弄明白了,咱們這雙母子,今日之後怕是就要生分,甚至做不下去了。”
換而言之,這天底下的任何人都可以懷疑她,可以怨她恨她,唯獨眼前的這個人——
他是沒有資格的!
周太后也不知道她怎麼就會和自己的兒子走到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明明維護了他這麼多年,到頭來——
他懷疑她?
多可笑!
不過,這麼多年了,她早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宣洩所謂的情緒,所以,不管什麼樣的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看上去都是冷情又無情的……
她就像是一尊高高在上,沒有七情六慾的佛像。
俯瞰一切,又掌控一切。
卻又——
不在凡塵中了。
這樣的親生母親,讓蕭樾不太忍心去看。
他默默地往旁邊別開了眼去。
武曇看出了他的情緒不對,悄悄地走過去,從旁邊扯了扯他的袖子。
蕭樾垂眸,對上她凝滿擔憂之色的眸子,心情好了些,擠出一個微笑。
然後,他就恢復了前一刻的冷靜自持,也再看向了皇帝道:“怎麼還有一個嫌犯麼?臣弟也想見見,這件事,就算鼻息大度,不計較曾經明顯一線的處境,臣弟可是險些為此命都沒了,不當面問個清楚,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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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子是皇帝身邊的人,出了這樣的包藏禍心的細作,皇帝本身就難堪的很。
而且——
雖然小金子不承認背後有人,皇帝卻認定了他是受人指使。
他想留著這個活口,哪怕暫時審不出來,也一定要慢慢地磨到他開口。
現在當眾把人提過來——
萬一被心裡有鬼的人把小金子趁機滅了口,他的線索就斷了。
可是,周太后已經把話說的很難聽了,又有蕭樾跟著逼迫。
皇帝心中權衡再三,終還得不得不妥協,冷著臉從周太后面上將視線移開,然後對陶任之道:“陶任之!”
“是!”陶任之應聲,立刻就明白了意思,不同他細說就趕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