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朕沒打算做暴君!”龍天語淡淡道:“朕無意殺害你們,你們都曾是朕的忠誠士兵,沒有你們,便沒有這龍宇王朝!可是,”
他話鋒一轉,語氣也陡轉冷厲,“可是,你們因著一小群人的挑撥,便要與朕作對,令朕十分心寒!阿痴,把朕方才殺死的那幾個人拉過來,讓他們瞧瞧!”
“是!”阿痴將肖明松等人的殘肢斷體拉扯過來,一片血肉狼藉中,一隻只血染的令牌被搜了出來,一一放好在大殿前的臺階上,龍天語指尖輕劃,吳昭猝然落地。
“看看吧!他們是什麼人!”龍天語輕哼,“這令牌,你們應該再熟悉不過吧?這是隻有趙毅的謫親心腹才會擁有的!他們的虎狼之心,昭然若揭!吳昭,你還要再被這群小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嗎?”
吳昭不敢置信的盯著那些令牌發呆,其餘的人也一蜂窩湧上來觀看,吳昭沉默片刻,悽然道:“就算他們是奸細,可是,皇上,您敢說,這梅山之戰,數萬兄弟流血犧牲,不就是隻為救那禍水嗎?他們是在推波助瀾,可是,他們說的,是事實,不是嗎?殺掉一個禍水,對皇上來說,就這麼難嗎?天下女人千千萬,皇上非要為了這女人,無視我們這些浴血相隨的兄弟嗎?”
“朕再說一遍!梅山之戰,只為江山,不為紅顏!”龍天語冷哼,“朕已重挫趙軍,令其龜縮不出,開啟了通往帝都的道路,要想復國,便必然會有犧牲,如果你們不願犧牲,朕決不強求!天下的女人千千萬,可能做朕的親人的女人,卻只得一個!如果有人要威逼你們殺死自已的妻兒,你們又會樂意嗎?”
“妻兒?”沈千尋無語,這個妻是有的,可兒在哪裡?
“什麼?這禍水竟已身懷有孕?”
“這要是殺死她,可就是一屍兩命啊!”
……
眾人交頭接耳的議論著,沈千尋不由得耳根發燙,這位帝王,還真是什麼法子都想得出來,這不明顯是搏同情票嗎?但好像,有了那麼一點點效果……
但也只有一點點效果而已,已經被激起怒火計程車兵們,是不肯善罷干休的!
他們不依不饒,龍天語也懶怠搭理他們,雙臂一抱,漠然道:“你們曾為朕立下汗馬功勞,朕才會給你們足夠的尊重,雖你們觸犯龍顏,朕依然好言相待,但如果你們非要如此的話……”
“皇上是打算動手了嗎?”吳昭慘笑,“兄弟們既然來這兒,就沒打算活著回去!來吧!暴君,來殺了我們吧!”
他的身後,響起了潮水般的附和聲,只這附和聲比起方才排山倒海的咆哮聲,不知減弱了多少,很顯然,他們中有的人,已經後悔了。
龍天語微笑著搖頭:“朕不是昏君,朕亦不打算做暴君!既然你們對朕多有腹誹,而朕又不打算如你們所願,也就是說,我們之間的矛盾,無法調和,那麼,索性就到這裡吧!朕不殺你們,朕的廟小,容不得你們這麼多尊大佛!我們不妨好聚好散吧!”
“什麼叫好聚好散?”吳昭呆住了。
“好聚好散就是,朕由得你們去,覺得天邪王好,儘管去投,朕絕無二話,想做一介平民,朕奉送上盤纏,你們是龍宇王朝的精兵強將,便算不肯為朕所用,朕也決不會就此翻臉,江湖人都還說,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呢!朕還沒有一介江湖人士的胸襟嗎?”龍天語一招手,小豆子那邊呼哧呼哧的推來一輛車,車上疊放著數只箱子,一開啟滿滿的都是銀子,閃著醉人的銀光。
沈千尋看傻了眼。
三護法和諸朝臣也看懵了。
那些請願的暴動士兵,則陷入了難以言說的情緒之中,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們在來之前,便已考慮過請願的後果,或者,皇帝倔不過他們,殺了沈千尋,以平復他們內心的怨氣,又或者,皇帝惱羞成怒,血腥鎮壓,大肆殺戮,他們將身首異處。
可是,唯獨這種結果,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他們將被驅逐了嗎?
自此脫離這支軍隊,脫離他們習慣的這個大組織,像一支浮萍,在人世間飄忽遊蕩,雖然龍天語說不殺他們,便絕不會再找他們的麻煩,但既已被驅逐,他們自然不能再在龍天語的地盤上生活。
不在這兒,又去哪兒?
那位天邪帝那兒嗎?去投奔趙軍?
那可真是笑話,沒有人會蠢到那種程度,他們殺了多少趙軍?被趙毅逮到了,還不給生吞活剝了?那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渣滓,他的陰狠毒辣,在他尚屬於龍宇軍時,有很多人就已經領教過了。
至於天邪帝,那廝更不靠譜,明擺著就頭腦不清神神叨叨的主兒,跟著這樣的主子,能得什麼好?
那麼,是離開這片熟悉的土地,去往鄰近的大宛或西柳,又亦或雪國等其他國家?
那就更可怕了,他們雖然文化不算高,可是,身在異鄉為異客的道理還是懂的,離了這片土地,他們將成為無根的浮萍,必會受盡他們的冷眼嘲笑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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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對比,龍宇帝的好處就突然的凸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