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拿眼瞪他:“你是不是找抽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主子?這叫憂鬱,不叫可憐,懂不懂?”
阿痴癟癟眉:“這不都一個意思嗎?”
“這怎麼能是一個意思呢?主子是萬乘之尊,難過的時候,要叫憂鬱比較好聽一些,像你這種混球,要是被女人甩了,那才叫可憐,這中間有本質的不同!”阿呆十分努力的給阿痴解釋,“那麼大個人,連話都不會說,虧你還是在御前行走的呢!”
阿痴不服氣的回:“你繞了半天,還不是在說一個意思?不過一個好聽點,一個不那麼好聽罷了!”
“說話本來就該這樣!”阿呆還要再給他上堂教育課,突然聽到細碎的腳步聲響,轉頭一看,立時眉開眼笑。
“蔓公主,你又煲湯送來了?”
柳蔓微笑點頭:“這都中午了,該讓皇上喝湯了!”
“這回你自己送去吧!”阿呆說,“你這一天三頓為他做羹湯,還不讓我們告訴他是你做的,這怎麼行?”
“若是告訴了他,只怕他就不肯喝了!”柳蔓面色突轉黯然,她低低道:“只要他的身子骨好,我便是一輩子做個燉湯的廚娘,也是心甘情願的!好了,不多說了,快送給他吧!回頭冷掉了,就不好喝了!”
她將湯遞給阿呆,痴痴的往龍天語的方向瞧了一眼,低頭緩緩走開,沒走幾步,突然又回頭望了一眼,一雙美眸之中,滿是憂傷悽楚,那般楚楚可憐的神色,配上一張令人驚豔的絕世容顏,任是哪個男人瞧了,都要心生憐惜,怦然心動。
阿呆捧著托盤唏噓不已:“你瞧瞧!阿痴,你瞧瞧!蔓公主為皇上是任勞任怨,哪怕主子再怎麼冷言冷語,再怎麼擺臉子給她看,她還是無怨無悔的默默相隨,受了再多委曲,從沒見她言語一聲,這樣的好女人,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王妃要是有她一半的賢惠,一半的性情,主子也不至於這般憂鬱啊!”
阿痴眨眨眼,慢條斯理回:“你不要老是拿王妃跟蔓公主比好不好?兩個人壓根就沒有可比性!”
“都是女人,怎麼就不能放在一堆比了?”阿呆回。
“你和主子還都是男人呢!”阿痴反辱相譏,“你敢說你和主子有可比性?主子做的事,你能做?你會做的,大抵就是跑腿送信貼身保護這些事,你是做不了大事的!王妃和蔓公主也是一樣,王妃能做的事,蔓公主一件也做不了,蔓公主就是一個尋常女人,只能做庸俗脂粉所做的事,說到底,就是個小女人,可王妃不一樣,王妃是大女人!是連我們這些男兒都不得不佩服的大女人,大女人就得配主子那樣的大男人,要做驚天動地的大事!你非讓一個大女人來做尋常女人就能做雞零狗碎的事,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阿呆被阿痴這番長篇大論噎得半天沒喘過來氣,他的眼睛瞪了又瞪,嘴唇蠕動著,好幾次想插嘴居然都沒插進去,直憋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等阿痴說完,這才嚷嚷起來:“喂,你這臭小子!哪來那麼多話?一口氣說那麼多,不怕自己被話憋死嗎?”
“不怕!”阿痴很實誠的搖頭,“頭一回說那麼多話,我覺得很爽!”
“爽你個大頭鬼啊!”阿呆對著他的腦袋狂敲,“被你這麼一說,好像我阿呆是沒有見識的下里巴人似的!我當然知道沈千尋是大女人,我只是心疼主子,主子被她虐慘了,你這個臭傢伙到底知不知道?”
“是為主子嗎?”阿痴搖頭,若有所思的說:“我是真痴,說來從來不會拐彎抹角,可是,你卻是假呆呢!你到底為了什麼,怕是隻有你自己心裡明白!”
“喂!”阿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跳了起來,他氣急敗壞叫:“死阿痴,你不要聽木槿那渾小子胡說,在我阿呆眼裡,主子永遠是第一位!我才沒有那麼沒出息呢,在我眼裡,再美的美人,也不過是紅粉骷髏罷了!”
“紅粉骷髏?”阿痴傻呵呵笑,“這個稱呼倒新鮮!可是,沒準你有戀屍狂,就喜歡骷髏呢!”
阿呆氣得一蹦三尺高,追著阿痴便要打,阿痴飛快飄移開來,兩人正鬧得不開可交,忽見木槿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大叫:“主子呢?快!快帶我去見他!出大事了!”
“出什麼事了?”阿呆和阿痴齊聲問。
木槿面色急惶,大吼道:“沒空跟你們倆費嘴!”
他四處望了一眼,正好看到龍天語望了過來,便急慌慌的奔過去,身後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子也飛快隨上,被阿呆伸手攔住:“喂,你是什麼人?怎麼看著……”
他說到一半,忽地大叫:“八妹?”
被關押數月的八妹,已然瘦得不成人形,身上更是髒得不成樣子,她對著阿呆和阿痴使勁點頭:“是我!我是八妹!”
“你從哪兒冒出來的?”阿痴急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