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尋無奈,只得依葫蘆畫瓢敷衍一通,龍天若那邊樂得合不攏嘴,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物,遞到她手上,笑眯眯道:“初次見面,也沒什麼準備,三哥手邊沒什麼寶貝兒,就這串紅珊瑚手串卻十分喜慶,便送了你吧!”
沈千尋徹底無語。
這貨到底是有多無聊啊?有多無聊啊!這怎麼還玩上了!
她無語接過,龍天若喜滋滋的看著她:“弟妹生得這般俊俏,老四那娃子豔福不淺啊!我們這些老人家,看到你們這些年輕人成雙成對,真是大慰老懷啊……咳咳,人老了,不中用了,千尋啊,三哥這腰有點痛,你是神醫聖手,幫三哥揉揉成不成?”
他說著,身子一擰,將屁股扭了過來,沈千尋徹底崩潰,咬牙,大叫:“龍天若,你給姐滾!馬不停蹄的滾!”
龍天若爆笑出聲,扭著腰坐在桌上衝她吐舌頭:“乖乖的不得了,老四媳婦竟是個母老虎啊!老四這回可算完蛋嘍!”
兩人正鬧著,忽聽院外又是一陣騷動,緊接著,胡厚德尖細特別的聲音在煙雲閣響起:“沈千尋在嗎?”
沈千尋倏然一驚,忙迎了出去,那邊胡公公已在雪松的帶領下沐雨頂風而來,雖然有小太監幫忙打傘,身上又穿了蓑衣,可雨下得實在大,還是弄得渾身都溼透了,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水,這樣涼爽的天氣,竟也跑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沈千尋問:“胡公公急匆匆的來煙雲閣,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大雨天的來找你這個神醫,還能有什麼事?”胡厚德抹了把臉上的水,低喘道:“這幾日天氣驟然變涼,宮裡頭幾位娘娘都病倒了,那些小病小災的,宮裡的太醫也就瞧了,可這太后和影妃娘娘卻不大好!”
“怎麼了?”沈千尋忙問。
“誰知道呢!”胡厚德焦急的搖頭,“初時也沒瞧出是什麼病來,只是懨懨的不想動彈,不思飲食,想著是氣候變化所致,也沒在意,誰知近幾日竟然高燒不退,今兒個竟咳嗽不止,竟也似有肺癆的症狀似的,因汐貴妃是前幾日去的,臨去時,太后和各位嬪妃自然也要送上一送,雖說那屍體衣物都焚燒了,可也保不齊再感染上什麼,所以,這才差奴才趕緊請沈姑娘入宮救人呢!”
“原來是這樣!”沈千尋輕籲一口氣,說:“請公公在花廳稍候,千尋換件衣裳,便同公公一同入宮!”
“快去吧!”胡厚德朝她揮手,一轉眼看見個人影,驚道:“三殿下也在這兒?”
“爺怎麼不能在這兒呢?”龍天若身子俯下來,趴在他面前,朝他齜牙咧嘴:“你這老奴才,早不來,晚不來,非得選在爺來的這個點兒來,你這不是存心要壞爺的事兒嗎?”
胡厚德訕笑:“老奴哪兒敢哪!這暴雨天的,老奴又何嘗想跑這一遭?可這是聖上差使的,老奴不跑也得跑啊!有耽誤三殿下的地方,萬望見諒!再者,這事兒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三殿下,來日方長嘛!”
他對著龍天若一個勁擠眼,龍天若罵一聲:“你這嘴滑的老刁奴!”
胡厚德干笑不止,龍天若身影一晃,轉瞬間又旋進沈千尋的房間之中,很快的,房間內便傳來兩人爭吵的聲音。
“龍天若,你給姐死出去!”是沈千尋怒不可遏的聲音。
“爺看一下也不行啊!你不穿著衣服嘛!”是龍天若浮滑放蕩的聲調。
胡厚德嘴角抽了抽,心中暗忖,這位爺泡妞,素來喜歡死纏爛打,都說烈女怕纏郎,他人得俊俏,又知情知趣,這個沈千尋看著清傲,可居然能容他在自己的煙雲閣隨意行走,看來,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他這裡想得香豔,而實際上,沈千尋的房間卻是一片嚴肅冷汀。
“今兒晚上雨大風狂,你入宮之後,要防惡狼傷人!”龍天若嬉皮笑臉的附在她耳旁說話,沈千尋怎麼也沒料到,他說出的,竟是這麼一句。
她面色微變,隨即凝重點頭。
龍天若忽又壞笑:“不過呢,你也不用怕,今兒晚上有爺陪著你,刀山火海,爺陪著你闖!”
沈千尋微怔,一時竟不知該做何反應,說好笑吧,這實在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可要說感動吧,跟龍天若這種人說感動,那簡直就是滑天下之稽!
她張嘴結舌的看著他,欲言又止,龍天若卻一臉緊張,急急道:“小殭屍,爺求你,千萬別說那個謝字啊!”
他自己剛說完,又開始崩潰的拍自個兒腦袋,喃喃道:“完了完了,爺總是忘不了八輩祖宗怎麼辦啊?”
沈千尋忍俊不禁。
雖然是赴龍潭虎穴一般,可有龍天若在那裡插科打諢,倒也沒覺得緊張,兩人共乘一輛馬車,只聽見雨打在車蓬上啪啪響,暴雨如注,騰起細微的塵煙,整個世界彷彿都掩在密密的雨霧之中。
“會有什麼危險?”沈千尋低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