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扮成一個女人!還是那麼妖媚的女人!
而更要命的是,他扮得如此之像,站到她面前,她居然沒把認出來!
看著搔首弄姿扭腰擺臀的龍天若,沈千尋笑得眼淚都流出來,她捂著肚子蹲下來,那笑聲仍然止不住的從胸腔發出,她被那笑嗆得連聲咳嗽:“爺,姐服了你了!姐給你跪了!”
“不用,真不用那麼客氣!”龍天若蹲下來,歪頭瞧她的臉,“小殭屍,不是爺說你,你就得多笑,你瞧你笑起來多好看,跟一朵花似的!以前老拉著一張臉,不討吉利知道嗎?就算咱心中苦大仇深的,面上也得風輕雲淡,這叫風度!風度知道嗎?”
沈千尋直笑得肚腸子都抽了,好半天才緩過氣來,龍天若卻似成心要她笑死,腰一擰,就勢攀住了她的手臂:“奴家逗得大爺這麼樂呵,大爺不打賞奴家一點彩頭嗎?”
沈千尋無語,咕噥道:“你行不行啊?這麼大個兒的奴家,你是嫌自己不夠引人注目嗎?”
“山人自有妙計!你不要管!”龍天若扯著她的胳膊往街巷裡頭拐,“現在還早,那貨還沒來呢,陪爺去逛逛夜市去!”
他硬扯硬拉,沈千尋也抗拒不了,只得由得他去。
京都的夜市倒也很是熱鬧,雖不比白日裡的喧囂繁華,但賣東西的倒也不少,大多是些女人用品,胭脂水粉,首飾香包等等,一眼望過去,琳琅滿目,被紅通通的燈籠一映,越發顯得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沈千尋卻興趣缺缺。
她對這些東西一向無感,即便是現代,她也是一個素淨寡淡的人,從不化妝,從不妝扮,基本跟這些女性用品絕緣。
見她一臉漠然,龍天若大為驚奇,湊在她臉上看了又看,突然說:“你該不是真的是男人吧?”
沈千尋反唇相譏:“你該不是真是女人吧?”
“當然不是!”龍天若壞笑,“你可以驗明正身的!你有沒有膽子,讓我驗一驗?”
“無聊!”沈千尋啐了一口,龍天若不以為然的聳肩,兩人一路閒逛向前,經過一家醫館前,忽見裡面突然跌出一個人來。
其實倒也不是跌出來,應該是被那醫館的夥計給扔了出來,因為那夥計嘴裡還罵罵咧咧的:“給你說過了,你的銀子用光了,還非要來這裡纏夾不清,下回再敢來,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
那被扔出來的是個衣衫襤褸的老頭,身邊還跟著一個十來歲的丫頭,那夥計雖然氣勢洶洶,那丫頭卻也是個膽大的,伶牙俐齒的回:“我爹那一塊傳家寶玉,價值連城,你們家主子花言巧語哄了去,現下寶物到手,倒翻臉不認人了,你去告訴你們家主子,這病治他也得治,不治也得治,否則,他就別想安生!
“喲,你這黃毛丫頭,人不大口氣不小!”那夥計掄著拳頭衝出來,“老子不給你點苦頭吃吃,你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他說完,那拳頭便如雨點般落在那丫頭身上,那丫頭被打得抱頭亂竄,卻仍不住叫罵:“要麼把那寶物還給我爹,要麼就給我爹瞧病,否則,我九伶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一定要你們家生意做不成!”
龍天若聽到這裡,吃吃怪笑:“喂,小殭屍,你有沒有發現,這丫頭跟你有點像?活生生一頭倔驢子!”
沈千尋瞪她一眼,無聲的站到了那夥計面前,冷聲說:“放開她!”
“哪裡來的小白臉?”夥計出言不遜,“不去鑽豪門公子的被窩,跑到這裡來發什麼瘋?”
沈千尋眨眨眼,纖手微揚,“啪啪啪”的耳光聲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那夥計被打得暈頭轉向,知道自己遇到了惹不起的人物,嚇得屁滾尿流的跑進了醫館,把大門一關,再也不敢冒頭。
“多謝公子相救!”那丫頭跪地磕頭,“敢問恩公高姓大名,九伶日後也好報答!”
“你叫九伶?”沈千尋問。
“回恩公的話,我娘以前是個戲子,便為我取名九伶!”九伶抬起頭來,沈千尋愣了愣,剛剛夜色蒼茫,她竟沒有看出來,這個小丫頭竟生得這般古怪模樣。
她的半邊臉,被一塊血紅的胎痣掩蓋,被燈光一映,越發嚇人,但另半張臉卻是美麗異常,美眸桃腮,異常動人。
見沈千尋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九伶緩緩的低下了頭,啞聲道:“嚇壞恩公了吧?”
沈千尋實話實說:“倒也談不上驚嚇,只是乍然看到,有些驚訝而已!九伶,你快帶你爹爹回吧,你勢單力孤,是鬥不過這些人的!”
她轉頭看向龍天若:“你的銀子多,拿出一些來賙濟一些別人,沒有意見吧?”
龍天若撇嘴:“你惹的事,你來撐,幹嘛要我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