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濛濛愛不釋手地看著手中的曲譜,對於琴譜,她是情有獨鍾,無論是古時經典,還是當世大作,她無不精通,即便是有些失傳已久的古譜,她也略有珍藏。
這曲鷗鷺忘機,雖然在她所會的曲譜中,算不上最為頂尖的,但是已是難得的佳作,曲譜中蘊含的空靈無爭的意境,就更是罕見了!即便不是最好,也是她的最愛了!
“如此便多謝衛公子了!”
衛階還能說什麼?他就不該帶劉穆之來,這小子至情至性,一忘情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哪怕待會離開秦淮樓之後就露宿街頭,他也是顧不上了。
“沒有濛濛姑娘出神入化的琴技,此譜也就沒了任何意義!”事已至此,衛階也只能順勢討美人歡心了。
“公子近日遭遇濛濛也有所耳聞,心中甚是替公子擔憂,如今得見公子,濛濛才略感心安!”無形之中,二人之間似是無限地拉近了距離,言語間多了幾分交心的默契感。
“濛濛有一提議,不知公子可有興趣?”
“濛濛姑娘但講無妨!”衛階做不到像劉穆之那樣,美色當前,便能忘記所有,此刻他已經在為日後的生計擔憂,言語間已經有些洩氣。
煙濛濛深深地看了衛階一眼,露出會心一笑,朱唇輕啟:“公子此曲,必定會將秦淮樓的名聲推至另一高峰,濛濛不想獨攬此功,想聘用公子為秦淮樓的曲譜師,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衛階不由一怔,還有曲譜師這個行當?聞所未聞!劉穆之雖然號稱大江南北,無所不知,但是對於曲譜師這個職業也從來沒聽說過。
想到煙濛濛此前那會心一笑,衛階頓時明白過來,想來煙濛濛已經從他之前的表現看出劉穆之說的不盡不實,再結合衛階當下的處境,已經猜出了他的來意,這個曲譜師的名頭只是在給衛階一個臺階下罷了。
“好個聰慧體貼的女人!”
衛階心中感動,對於煙濛濛更是多了一分好感,當下也不推辭,說到:“衛階正苦於無事可做,如此正好!多謝濛濛姑娘!”
“這忘機譜就算是公子為秦淮樓出的第一份力,譜雖無價,但是規矩則不能破,此譜就定價千貫,收於秦淮樓,日後兩位公子月錢十貫,平日無事可不用前來,若有琴師需要指導,需隨傳隨到,可有異議?”
說到這裡,煙濛濛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劉穆之,有點難以啟齒地說到:“不過秦淮樓有過明言,樓內禁止大聲喧譁,不知這位公子?”
“沒問題,沒問題,穆之只是初見濛濛小姐,過於激動興奮,以致失態,絕沒有下次!”
“等一下,濛濛姑娘,忘機曲譜既已贈予姑娘,自不可再收錢,衛階只有一個請求,可否預支半月工錢?”
月前十貫,一貫是千文錢,已是不少,袁湛一個月俸祿只怕也才不過兩三貫吧?鷗鷺忘機的一千貫衛階是絕然不能再要了的。
“那便多謝公子!”煙濛濛並不推辭,只是心中欣慰,笑著說到,對於衛階,不禁又多了幾分好奇。
“你聽到了嗎?千貫!”迫在眉睫的生計問題已然解決,雖然有點出乎意料,但是尚算完美,離開秦淮樓後,衛階對著劉穆之抱怨地說的到。
“要不是你橫生枝節,咱們現在就是腰纏千貫的富人了!”
一番相處下來,劉穆之和衛階之間已經不再像昨日剛見面時那般客套生分,知道衛階這是在說笑,當下搖頭晃腦地說到:“錢財即便不是糞土,那也是身外之物,豈可為了區區千貫之財唐突了佳人。”
“你難道就沒感覺到濛濛小姐對你的另眼相看嗎?她看見你時候那分驚喜可是瞞不過穆之的眼睛。”
“若是穆之能的濛濛小姐另眼相看,縱使讓我肝腦塗地又如何?”
“行了,別扯那些沒用的了!秦淮樓譜曲的工作還得落在你的身上,我頂多也就沒事的時候哼點小調給你聽聽,讓你找找靈感,秦淮樓是建康城內最為風雅之地,對於琴譜的要求只怕會很高,咱們收了錢,就要辦點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