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弱冠之禮上,衛階的表現可圈可點,當衛階表示要和衛家三巨頭談一談衛家未來的路,表達出從政從軍的意願的時候,衛嚾難得地坐了下來,想要看看他這個孫兒是不是這塊料。
“不知道爺爺對如今司馬王朝的現狀怎麼看?”
這很重要,如果衛嚾明知道司馬家族已經腐朽不堪,還要堅持自己的愚忠的話,衛階就很難說服這一大家子和他站在一支隊伍裡。
“我衛家三代忠良,可以說是世代都要為司馬家盡忠,怎可妄議皇族之事,你且且你的想法吧,你想做官的話,爺爺會給你找一個合適的職位,為朝廷效力!”衛嚾呵斥到,他沒想到衛階一上來就問這樣的問題。
“良禽擇木而棲,我們衛家盡忠的物件應該是大晉皇朝,而不是司馬家族!”衛階盯著老爺子的眼睛,毫不退讓地說到。
“真是個逆子,所謂良禽擇木而棲,那都是不忠之人給自己找的無恥藉口罷了,再說這樣的話莫怪我無情,治你忤逆犯上之罪!”
衛嚾大怒,站起身來,指著衛恆就罵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弟弟還不閉嘴!”衛噪也是急忙呵斥道。
“司馬道子父子二人,仗著皇太妃撐腰,玩弄權術,擾亂朝綱,連當今皇帝都不放在眼裡,朝堂之上,若非有首輔大人謝安威懾並輔佐治理朝政,只怕就連如今的健康城都已是民不聊生,所謂大晉皇朝只怕也是覆滅在即!”
“我不知道司馬道子之前和爺爺說了什麼,又許給爺爺什麼好處,但是請您老想想吧,如今我大晉只能依據淝水之險,偏安南方,外有北方諸胡虎視眈眈,內有江浙孫恩作亂,兩湖之地也是水匪頻出,如果這個時候還要任由司馬道子玩弄權術,陷害忠良的話,我大晉威矣,我大晉子女早晚有一日都要淪為胡人奴役之下的牛馬!”
衛階侃侃而談,房間內三人瞠目結舌,難以想象這是以前那個一張口就結巴的衛家二少爺。
趁著三人發呆的功夫,衛階繼續加強著自己的攻勢,眼下即便不能說服他們和自己一樣站到謝家這邊,也不能讓司馬道子父子當槍使,去對付謝家,現在對付謝家,那和找死沒區別!
“咱們衛家三代忠良,又豈能做這種自掘墳墓,破壞大晉根基之事,謝家於朝廷,於大晉的重要性,毋需強調,如果我們和謝家為敵,只怕會遭天下人唾棄,成為天下人之公敵!”
衛階說話之後,房內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安靜之中,有著一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衛嚾老臉由白轉紅,又有紅轉白,許久之後,竟然嘆了一口氣。
“誰告訴你,我們要和謝家為敵了?”
“好,很好!”
衛階有點不明所以,衛恆,衛噪都沒有說話,只有衛嚾自己在那獨自感嘆,不停叫好。
“很好,階兒,之前是爺爺和你父親都小看你了,沒想到你對於時局有如此深刻的看法,果然不愧是我衛家兒孫!真的很好!”
“衛恆啊,你也沒想到你會有這麼個好兒子吧!來日他的成就必在衛噪之上,看來未來承載我衛家榮耀的,是衛階啊!”
此時的衛嚾已是老淚縱橫,這番話說的衛階都禁不住要臉紅了,他似乎有點小看眼前這個老頭了,下意識的,衛階撇了一眼衛恆和衛噪,二人竟也是一臉的激動。
“爺爺說的是,弟弟確實高瞻遠矚,非我所能及!”只見衛噪謙恭地說到。
“階兒,如今你這麼懂事,有些事我也就不瞞你了,琅邪王此前卻是想利用老夫來對付謝家,但是首輔大人乃是我大晉的根基所在,我豈能遂他的願,我已經明確拒絕了!”
“但是有一點你需要謹記,我們衛家效忠的是大晉皇朝,也是司馬家族,當然,我們效忠的司馬家族是當今皇帝,而不是琅邪王!以後切記不要再說錯話了!”
“以司馬道子父子的性格,你這樣當面拒絕,會不會招來報復?”此時的衛階漸漸有了融入到這個大家族的感覺,眼前這三個衛家最重要的人,似乎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不近人情,以前對於自己的冷漠,多半都是因為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