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劉裕的話,衛階是深以為然的,桓玄雖然驕狂,但那是入主建康以後的事,現在的桓玄還沒有暴露出他驕傲自大的本質,而且他的身邊還有侯亮生此等人物在,行事方面自然是小心加謹慎的,換句話說,留給他們的時間還有七八個時辰!
“穆之,你帶部分百名突擊營兄弟,去與家母還有濛濛他們會合,先行一步去石頭城!”衛階站起身來,開始做最後的佈置。
“劉裕你去與張頜會合,接管他的指揮權,想辦法給桓玄的騎兵制造麻煩,延緩他們搜尋和追擊的進度,入夜後擺脫敵人,前往石頭城與我們會和!”
“章熊,集合餘下的所有突擊營兄弟,待衛階從皇宮裡出來後,與我一起護送司馬曜去石頭城!”
就在三人都照吩咐分頭行事之後,衛階也準備著去皇宮找司馬曜陳述最新的情況,還未等他出門,劉穆之卻又回來了,站在門口也不進來,也不說話,只是指了指身後,人影便又再次消失了。
衛階有點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門口方向,片刻之後,一個無比熟悉的倩影出現在門口,竟然是煙濛濛來了!
“濛濛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這幾日儘量不要出門,留在將軍府的嗎?”
衛階雙眉微蹙,自從上次匆忙離開將軍府後,這幾日時間他都沒有再回去過,不過離開之前,他已經吩咐過,將軍府內的所有人,若無必要,不要出府!
“對不起叔寶,讓你擔心了!”煙濛濛的語氣歉然之中又帶著點著急。
“形勢是不是特別緊急?濛濛看所有人似乎都形色匆匆的!”
“嗯,桓玄已經來了,不出意外的話,明日這個時辰,建康城已經在桓玄的掌控之下了!”衛階憐惜地整理了一下煙濛濛微亂的劉海,輕聲說道。
“別再多說了,衛階已經安排好了,你帶著孃親小松他們,與穆之一起先去石頭城吧,府內的下人也都先行遣散了吧,不用留人看守將軍府!”
不出所料的話,桓玄進建康後,衛階的府邸要麼被毀,要麼被佔,是鐵定留不住的!
“可是...可是...”情急之下,煙濛濛的語氣都變得慌亂起來。
“可是菲菲怎麼辦?她還在淮月樓,叔寶難道你不管菲菲了嗎?”
“菲菲?”
衛階的表情明顯一怔,他是真的沒有想起菲菲,也許是因為太忙,也許是因為下意識地不想去想起,他在考慮退路的時候,確是沒有顧及到菲菲。
煙濛濛並沒有留意到衛階這個神色上的變化,只聽她還是一副急切地語氣說道:“昨晚濛濛去探望過菲菲,勸她與我們一同離開建康,可是她拒絕了!”
“桓玄是個什麼樣的人,大家都很清楚,菲菲怎麼能一個人留下來!?”
說到這裡,煙濛濛已經是一副哭腔,她內心之中對於菲菲的感情,對於她的關心可想而知!
衛階也是一個激靈,他不由得再次想起蘇巧兒和她說的話,菲菲再次沾上五石散,接手淮月樓,都是為了他衛階,不用想也知道,這一次留在建康不走,肯定又是在為他衛階考慮,這樣一個全心全意為他付出的女子,他衛階竟然在這個當口還給忽略了,衛階的心頭不由得升起濃濃的愧疚!
即便是衛階的心中只有煙濛濛,他對煙濛濛一心一意,這也已經不足以構成他在這個時候忽略菲菲的理由了!
“濛濛,你先和穆之一起回府準備吧,菲菲的事就交給衛階了!”衛階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