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屆時我們能為拓拔家主做些什麼呢？”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別說要出手的是無利不起早的拓跋珪了，當下衛階微笑著問道。
“很簡單！”拓跋珪咧嘴笑道。
“拓跋珪只需要貴國向我拓拔鮮卑族提供精良的兵器，當然，這些兵器也並非免費提供，我們可以向貴國提供戰馬！”
“原來是做生意來了！”衛階暗忖到。
拓拔鮮卑本就是遊牧民族，自拓跋珪繼任族主之後才開始在盛樂平城一帶大力發展農業，然而即便如此，鮮卑族戰士所需的兵器大部分都還需要透過外購的手段獲得，而相對來說，南方的冶煉技術要稍勝北方一籌，南方兵工鍛造出的兵器也要較北方的優良一些，鮮卑族若是能與南晉達成協議，從南晉購買武器裝備，拓拔鮮卑族戰士的戰鬥力自然能再上一個臺階！
戰馬對於遊牧為本的拓拔鮮卑族來說，根本就不是事，拓跋珪的這個算盤打得不可不謂不響，不過軍工裝備，無論是對哪個國家來說，都不會輕易出售，更何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拓跋珪的鮮卑族還是南晉潛在的敵人！
衛階並不在意這些，如果拓跋珪真心實意想要做生意，這個生意並不是一定做不得，只是這其中牽連甚廣，一時間衛階也無法給拓跋珪肯定的答覆。
“此次回建康後，衛階願替拓拔家主做個說客，只是衛階也不敢保證這件事就一定能成！”衛階笑著說道。
拓跋珪這是高瞻遠矚，深知大戰將至，北方很有可能會再次陷入混亂之中，所以他一早便在盛樂平城一帶發展農業，意在屯積糧草，現如今更是找上衛階做中間人，向南晉購買兵器，可以說單憑這兩步，拓拔鮮卑就已經走在很多人的前面了！
“如此多謝衛公子了，為表謝意，拓跋珪私人再贈送衛公子三個要求！”拓跋珪昂首馬上，自有衣服睥睨天下的氣勢。
“無論日後拓跋珪能走到哪一步，衛公子都能在任何時候提出任意三個要求，拓跋珪無不遵從！”
無與倫比的氣勢，加上不容置喙的口吻，這一刻，衛階彷彿看到了未來的道魏武帝，衛階深吸了一口氣，抵擋著此刻拓跋珪身上散發出的壓力，笑著說道：“如此多謝拓拔族主了！”
換做別人，即便是覺得拓跋珪將來大有可為，只怕也會覺得此刻他的語氣有點過於自大了，但是衛階知道，未來的拓跋珪確是有這份能力和魄力！
“拓跋珪告辭了，衛公子有了訊息後，可遣人去壽縣給拓拔火帶個口信，約定好日期，我們再在壽縣碰頭，商談合作的具體事宜！”拓跋珪一抖馬韁，作勢要走。
“只要貴國皇帝肯鬆口，價格不是問題，我拓拔鮮卑，什麼都不做，優良的戰馬，應有盡有，要多少有多少！”
衛階也不多言，只是微笑送別拓跋珪，多說無益，二人日後需要打交道的地方，絕對不會少！
…
拓跋珪走後，衛階一行人再次啟程，一路上衛階都在獨自思索，而劉穆之等人，知道他的習慣，也都沒有出言打擾，一路之上，一行人都顯得頗為沉默！
淮南之戰中，拓跋珪和謝玄的相繼出現，讓衛階意識到自己身上的一個嚴重不足，那就是大局觀還不夠強，至少比起謝玄和拓跋珪等人，還有著相當大的差距，不知不覺中，他再次被已知的歷史所左右，淮南一役前後，他想的最多的還是即將到來的淝水之戰，他所有的考慮都是在為淝水之戰做準備，然而衛階卻忽略了一個問題，淝水之戰，究竟會否發生，還有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反觀謝玄和拓跋珪，他們的考慮卻是縱觀全域性，從氐秦從長安出兵開始便想到了而後復融可能會走的每一步，於是乎，謝安能適時出現在淮南，而拓跋珪慕容垂也都在淮南附近出現，伺機而動！
然而衛階實在是覺得自己並沒有像幾人般可以統籌全域性的能力，而他身邊的人，劉穆之思慮周全，思維縝密，大局觀上卻並不比衛階自己強多少，或許章熊在這方面還要稍微勝出一些，想來想去，也許就只有劉裕和王鎮惡二人能在大局觀上與這幾位有一拼之力了！
恍惚間，一個白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黃昏時分，突擊營的兄弟就在合適的地方紮營完畢，附近並非沒有城鎮，而是衛階覺得野外紮營，比較能鍛鍊突擊營士兵們的野外生存能力。
各人都休息後，衛階也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中準備休息，除了昨夜睡了個安穩覺之外，之前的幾日他幾乎都未曾好好休息過，衛階尚未吹燈就寢，就聽到自己的營帳外有人來回走動的聲音，聲音很是輕微，並不是巡視的突擊營兄弟。
衛階微微一笑，心中已經知道來人是誰，除了劉穆之，別無他人，這個傢伙好奇心強烈，白天拓跋珪單騎攔路，二人又熱聊了一番，要說劉穆之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他能憋足一個白天沒有發問，只怕是已經到了極限了！
“別像個晃盪鬼一樣在那晃盪，有話就進來說！”當下衛階有點失笑地對著帳外說道。
果不其然，衛階話音剛落，劉穆之就一臉訕笑地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原來叔寶你還沒睡啊，害得我在外面徘徊了許久！”
“道和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衛階忽而一本正經地對著劉穆之說道。
“那就是好奇心害死貓，一個真正聰明睿智的人，往往能很好地剋制自己的好奇心，道和你不覺得自己的好奇心有點過重了嗎？”
衛階說這番話的時候，面無表情，劉穆之看不出衛階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當下笑得更是不自然了。
“那也要看是誰不是？換做別人，穆之才不會覺得好奇，這件事不是和叔寶你有關嘛！”前一秒還一臉訕然，後一瞬劉穆之就換成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對了，好奇心害死貓是何意？貓也會有好奇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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