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階走後,司馬元顯在城防所之內再也待不下去,簡單交代了幾句之後,就獨自回家了,衛階來找他的這件事,還有他說過的這些話,勢必要在第一時間告訴他的父親的!
會稽王府毗鄰皇宮,司馬元顯趕回家的時候,司馬道子已經就寢,司馬元顯不敢耽誤,硬著頭皮將司馬道子從愛妾的房內叫了出來。
父子二人來到書房之後,原本一臉不悅的司馬道子聽完司馬元顯的話後,臉色不由得凝重起來,頓時把愛妾還在房內等他的事拋到了腦後!
司馬元顯看著思索著的父親,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趕路趕得太急,嘴唇有點發幹,半晌之後才斟酌著開口問道:“父親,如今咱們的形勢是不是真的像衛階說得那樣不堪?”
司馬道子看了一眼自己這個沒出息的兒子,心中暗歎一聲,這才說道:“他已經說得很委婉了,如若怕落人口實,謝安如今隨時都可以要了你我父子二人的小命!”
嘆了一口氣之後,司馬道子又說道:“當年先祖司馬昱,是在謝王兩家的支援之下,才在這偏安一隅的建康城,延續了司馬王朝的統治,也因此導致瞭如今皇權不穩,大權旁落謝王兩家的局面!”
“就連當今皇上的命運都掌握在謝王兩家的手中,遑論你我父子了!”
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呼風喚雨,他的父親更是無所不能的司馬元顯不禁張了張嘴,半天才艱難地問道:“那這個衛階真的會和我們合作嗎?他能幫我們度過眼前這個難關嗎?”
司馬道子微微搖頭,說道:“爹還真是看走眼了,一直以為這個衛階只是徒有其表,和建康城內其他的公子哥沒什麼分別,不想他居然最終成了謝安的左膀右臂,今天聽你這麼一說,似乎他的野心還不止於此!”
“野心越大,他和咱們合作的興趣也就越大!”司馬道子又加重語氣說道!
司馬元顯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再次問道:“爹,那是不是說他很樂意和我們合作?”
要不是司馬元顯是他唯一的兒子,司馬道子這會兒連一巴掌拍死他的心都有了,老子一世英名,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長進的兒子!
“元顯,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這個衛階應該是真心想和我們合作,只是卻不是當下,咱們務必先要設法自救,度過眼前這個難關,而後才能和他談合作之事!”
“咱們眼下自身難保,憑什麼去和別人合作?”
司馬元顯頓時啞口無言,又想起了之前衛階所說的手起刀落,身首異處之類的威脅,頓時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不知從何時起,衛階已經成了他惹不起的存在了!
…
司馬元顯父子二人的這番對話,衛階自然是不得而知的,不過他去城防所找司馬元顯,還有和他說過的那些話,他能篤定司馬元顯不敢瞞著司馬道子,一定會一五一十地告訴司馬道子。
司馬元顯是個沒腦子的小混蛋,司馬道子卻不是沒腦子的老混蛋!
這一次離開建康去京口,衛階終於不用再遮遮掩掩,可以大大方方,堂而皇之地出門,不僅如此,謝安還派人過來相送,城門口處司馬元顯的樂屬軍也都畢恭畢敬。
“少爺,咱們終於又做回人上人了!”出城之後,小松不無感嘆地說道。
衛嚾衛恆在世的時候,小松跟著衛階,在建康城中,無論去到哪裡,都能得到足夠的尊重和禮敬,自從被衛噪逐出衛家之後,身份地位就變成了一介布衣,無形之中也被人看輕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