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紅樓。
一錦衣華服男子斜倚在椅子上,目光盯著握在手裡的茶杯。
房間異常安靜,連呼吸聲都能清晰聽到。
漪紅樓的管事餘氏縮著腦袋立在角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過了不知道多久,男人終於出聲,“怎麼回事,讓你們看好她,人呢?”
他抬起頭,眸光森寒,直視餘氏。
聽到他的聲音,餘氏瑟縮了一下,將頭垂得更低了,“回少爺,那姑娘,那姑娘被人劫走了。”
季如琢坐直身子,手中的茶杯用力地按在桌上,發出“哐“一聲悶響。
“何人竟敢在我漪紅樓撒野?”
漪紅樓是他季如琢的私產沒錯,背後真正的靠山卻是安南王府。
安南王可是他們大梁朝獨一份的超一品親王,皇帝陛下的親皇叔,就是算是皇帝陛下,也要給這唯一的親皇叔臉面。
餘氏渾身哆嗦了一下,結結巴巴地開口,“是,是兩個少年。”
本以為是什麼厲害人物,沒想到只是兩個少年,季如琢臉色難看。
“兩個少年?”
將餘氏的話複數了一遍,他臉色漆黑如墨,咬牙道,“只有兩個人?”
“是……是。”餘氏的牙床都在哆嗦。
“只有兩個人,那麼些護院都是擺設不成?!”
他的聲音森冷陰寒,餘氏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為自己的失責請罪開脫,“那兩個少年年紀雖小,功夫卻是極為厲害,尤其是那個年紀小的,力大無窮……”
回想起當時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仍然心有餘悸,她沒忍住拍了拍胸口。
拿起桌上的茶盞朝著餘媽媽扔了過去,“一群廢物!”
“梆”一聲。
茶盞重重地砸在餘氏的額角,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卻俱於少爺的威勢不敢出聲,生生忍住。
將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求饒,“少爺恕罪,少爺恕罪啊。”
不是說那女人是前些日子才來京城,毫無背景,無依無靠的孤女麼,怎會有人為了救她,硬闖漪紅樓?
沒有辦好表哥交代的事,季如琢胸中怒氣上湧,邪眼看著跪在地上的餘媽媽,開口道,“那兩人,是何人?”
“回少爺,是兩個生面孔。”餘氏搖頭,表示不認識那兩人,抬眼偷偷瞟一眼少爺,見他臉色更加難看,連忙開口,“瞧他們的穿著打扮,應是出自富貴人家。”
那年長些的郎君,長得是真俊俏,通身的氣度,可不是普通富貴人家能養得出來的。
這樣的話她沒敢說出口,只在心裡悄悄唸了一下。
季如琢面露不悅,白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喊了一聲自己的長隨常坤,吩咐道,“去打聽一下,昨日強闖漪紅樓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餘氏。”
他沉成開口,餘氏渾圓的身子瑟縮了一下,連忙叩頭連呼,“少爺,奴婢在。”
“這樣的事情,本少爺不一樣有第二次。”
躲過一劫,餘氏長吁一口氣,“是是是,奴婢保證,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下去吧。”季如琢擺擺手。
餘氏站起身來,眼珠一轉,開口道,“少爺,可要叫榕蘭過來。”
聽到自己的小心肝的名字,季如琢冷著的臉終於有了幾分溫度。
“嗯。”
見他點了頭,餘氏懸著的心徹底放回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