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福谷在東明域向來與世無爭，宗門弟子輕鬆而自在，同門間的關係和諧，少有矛盾發生。
往日宗門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和藹可親的長老，齊心協力的同門，成天坐在亭子裡對弈的執事。
只是這一切都被打碎了，猶如鏡花水月一般，由裂雲門為首，聯合其他幾個實力同樣不弱的宗門在某個天朗氣清的日子入侵。
於是屠殺開始，平日裡對於修煉都較為懈怠的弟子們根本不是其他宗門的對手，缺少戰鬥經驗的他們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師父臨死前的悲呼迴盪在齊凡的耳畔：
“我們真的做錯了麼？與世無爭就是不思進取麼？難道真的是這些年的懈怠才招來的災禍麼？”
這道聲音深深的烙印在了齊凡的心中，每當回想而起，都猶如尖刀一般插在心中。
“師父，我會努力修煉，宗門的血仇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將裂雲門給血洗的！”
齊凡雙眼充滿了血絲，手指頭深深的抓進了堅硬的土地裡，再也回不去的宗門，再也見不到的師兄師姐。
“唉。”
看見齊凡這副模樣，陳恪忍不住的嘆了口氣，看樣子齊凡是打算選擇將噬靈訣當做功法了。
“旅者前輩，您在看著這一切對麼？”
“我選擇的有錯麼？”
此時齊凡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將黑色竹簡緩緩合攏，從裡面的意境中脫離出來，再次睜開了雙眼。
如幽潭一般深邃的墨瞳，原本的血絲已經全部褪去，齊凡看起來就和變了個人一般，以往身上的稚氣徹底沒了。
看著神色平靜的齊凡，陳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裡明白這個少年經歷的太多，終於是要蛻變成真正的強者了。
“你知道日後你要面臨著什麼嗎？”陳恪開口問道。
“知道。”
齊凡的回答很簡短，也很有力。
“你日後會濫殺無辜麼？”
“不會！”
聽到這聲斬釘截鐵的回答，陳恪不由得笑了起來，開口道：
“我已經聽過太多，見過太多屠龍的勇者變成惡龍的故事，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我會監督你的！”
知道旅者前輩沒有打算放棄自己，齊凡鬆了口氣，其實他做好了準備，當自己做出選擇後，旅者大人會因此拋棄自己而去。
深吸口氣，感激道：“謝謝你旅者前輩！謝謝你的理解。”
這傢伙，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既可憐又可嘆，但唯獨不可悲。
“既然你明白你做出的選擇意味著什麼，那你的選擇就沒有對錯可言，路是自己選的，跪著也要走下去，但我送你一句話！”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這句話猶如黃呂大鐘一般在齊凡耳邊響起，後者心頭大震，呼吸不由得變得急促起來。
旅者前輩不愧是旅者前輩，日後若是自己有所成就，怕是少不了這句告誡之言！
“多謝前輩指點！”
...
重新將意識落回農場的陳恪重重吐出口氣，接連著溝通這麼多世界，哪怕是突破到了燭火境也有些吃不消。
額頭的沉重感傳來，陳恪絲毫沒覺得不適應，相反露出了很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