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酒館即將打烊,礙於是貴客,東家不讓趕,店夥計只好爬在桌上打瞌睡,等著窗前的貴客離開。
一杯接一杯,還是不醉,眼裡心裡都是青葉打窗下過時的模樣,男未婚女未嫁,就因為仙凡有別,讓他以師徒身份相處。
他不想做師徒,為什麼要做師徒?折磨他,還是戲耍他...呵呵呵...真要負氣離開,走到城門口又找各種理由回來。
蹬蹬蹬...腳步聲驚醒了店夥計,也讓石竺賢期待的望去,果然是令他愛而不得的她。
禮左彆扭的低著頭,不敢看石竺賢的眼,他好話說盡,爺根本不聽,還是執意獨酌到現在,沒辦法,他才去請了青葉來。
“走了,這裡該打烊了”
“師傅來了,坐下來,陪我喝幾杯...”
石竺賢正要倒酒,手中的酒壺被整個的拿過去,就著酒壺一飲而盡,砰!酒壺磕在桌面上,青葉轉頭讓店夥計上酒。
在回頭時,脖頸間滾動的喉結,以及飄逸出塵的儒雅俊逸模樣,說明了他並非真正的女兒身,而是好酒、擅香的男子。
砰...石竺賢嚇得猛然站起身,絆倒了身後椅子,用力揉了揉眼睛,這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祖、祖師爺!竺賢有眼無珠,冒犯之處還望您海涵”
“坐下,為師看重你,才會告訴你真實身份”說話時,竹傾又變回青葉的模樣,好似剛才的男兒身就是一場夢般不真實,
不過,這會兒石竺賢是徹底酒醒了,心下對青葉的愛慕,變成了深深的敬畏,腦海裡全是太祖母給他講的祖師爺的種種。
祖師爺名喚竹傾,從小就拜的仙師修習調香,在他大限將至時,仙師用青竹做成肉身助其成仙。
竺家世代與藥為生,辨藥識藥那是根本,制香調香更要具備深厚的藥理,才能遊刃有餘香飄萬里,而不是所過之處死傷無數。
“說真的,半道修仙,一來就修習制香,成功機率不大”
哎!她這一行靠的是功底積澱與天賦,在竹娉的教導下,基本藥理石竺賢還行,在深一點就捉摸不透了。
真懷疑,到死的那一天,石竺賢能否摸到制香的門檻,她實在不想勉強他,趁著今晚說開來好些。
石竺賢從來沒有那麼迫切的想要做一件事,既然決定了,就是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也不放棄。
“師傅放心,修行在自身,徒兒已向皇叔辭去軍務,心無旁騖的從藥理開始”
“好吧,你還是有些天賦,藥理方面,明日你就去找紫栩”
紫栩,那位笑容甜美的女子,看上去年歲不大,已經有樓千漓那麼大的女兒,當初知道時,著實嚇到他了。
太祖母告訴他,這就是仙神與凡人的區別,歲月無期,凡人匆匆百年,對於仙神而言只是彈指。
太祖母千歲高齡,仍舊青絲垂腰,面色紅潤,堪比桃李之年的姑娘,就是當年拜入千漓醫坊,受到的福音。
再有面前的師傅,女兒身清麗氣韻不凡,男兒身飄逸儒雅,到哪兒都是人們羨慕的物件。
“還能喝嗎?明日要早起隨紫栩修習藥理,可不能宿醉耽擱了”
紫栩教導弟子多少以引導為主,每每都是點到為止,能否熟記運用自如,完全靠後天的努力,沒有清醒的頭腦可不行。
“不喝了,不能給師傅丟臉”石竺賢放下一袋玉幣,結賬走人。
次日一早。
窗外晨霧還未散開,天邊矇矇亮,石竺賢就起來,洗漱過後,穿戴整齊揹著藥簍就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