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牆進來的,肯定是武慧兒了,小孩子嘛,必然是韓士雙啦!
鄭無恨輕笑了一聲,向銀塵公主解釋:“那位女郎是寧王府上的慧嫻郡主。這裡是寧王的行宮,慧嫻郡主在自己家裡,歡喜怎麼出入就怎麼出入。銀塵你遠道而來,應當遵循主人家的規矩,翻牆越戶就不妥了。”
銀塵公主絲毫不在意,嘻嘻笑道:“是這樣嗎?漢人家的郡主在自己家裡都愛翻牆進屋子嗎?我看這位郡主兇得很,無恨哥哥你救了她,她卻還對你大呼小叫什麼抓刺客,這也是漢人郡主的規矩嗎?若是漢人郡主都這樣,我可不想跟她們往來。”
鄭無恨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可不能怪她,是為兄往日輕狂,得罪過她。她沒有當場把為兄踢下牆去就是很給為兄面子了。”
銀塵公主皺起了眉頭,怒斥道:“她要是敢踢你,我就敢剁下她的腿。”
鄭無恨微微勾了勾唇:“剁她的腿,你就是扯掉她一根頭髮,她家裡幾位兄長都要跟你討要回來,你剁她的腿,那她家兄長恐怕就要上西涼去踏平我們攝政王府了。”
銀塵公主冷笑道:“只怕他們沒這個本事。”
鄭無恨冷冷暼了銀塵公主一眼,轉頭看向鄭思,問道:“阿思,你也這麼想嗎?”
鄭思愣了愣,隨後搖了搖頭:“當年北固王何等權勢,最後還不是被母妃和父王拉下馬了。我們不該小覷大靖這些世家子弟。而且也沒必要為了這些小事給自己招個不知深淺的敵人。”
寧王算是看出來了,這銀塵公主就是來挑刺的,而且專挑九孃的刺,不知道九娘又在哪裡得罪了她,真是讓人不省心。
至於鄭暮既不喜歡武慧兒,也看不慣這個銀塵公主,樂得看戲。不過這個銀塵公主是鄭無恨一邊的,慧嫻郡主卻是寧王府的,與寧王算是一邊,他若是想要交好寧王,自然是該幫武慧兒說幾句。
只是西涼銀塵公主和思王殿下鄭無悔他也是知道的。銀塵公主還有個漢家名字,叫鄭無塵。雖然都姓鄭,卻不過是跟著鄭無恨和鄭離姓罷了,跟嶺南鄭氏可沒什麼關係。
銀塵公主和思王都是西涼攝政王的子女。銀塵公主是唯一的女兒,思王卻是備受寵愛的攝政王幼子。兩人在西涼的身份比起與嶺南有剪不斷理還亂關係的鄭王鄭無恨,王五子鄭無憂都要貴重得多。鄭暮可不想得罪他們太狠。畢竟嶺南鄭氏在西涼也不是沒有生意。
只是現在他也還沒下定決心究竟要交好寧王到什麼程度,為了寧王得罪一個西涼的公主是否有必要?
他還有許多事情沒有想好,有些決策他一個人也沒有權利定下來,因此並沒有打算插手武慧兒和銀塵公主之間的矛盾,反正他如今一介白身,也沒有身份參與他們的事情,寧王就是有所怨言,他也能找到推脫的藉口。
寧王則原本也沒對鄭暮抱有什麼希望,只是有些遺憾裴長浪不在身邊。讓他自己跟一個後輩小姑娘口角,勝負暫且不論,便是勝了,也是有失身份,得不償失。若是輸了更慘,又丟面子又失身份。
不過這個銀塵公主看起來也不是什麼規矩的女兒家,否則怎麼會跟著九娘翻圍牆。看她這幅得理不饒人的尖酸刻薄姿態,不如九娘坦率可愛多了!難怪看鄭無恨似乎不怎麼待見她,倒是對九娘關懷備至,果然還是我家九娘比較討人喜歡。
淡淡暼了銀塵公主一眼,寧王對她也並不客氣,反正他們兩個也不是堂堂正正前來拜會,他也不必太把他們當回事。
心裡不痛快,寧王的態度瞬間就冷淡了許多,不管是對鄭無恨還是鄭暮,都沒那麼客氣熱情了,恢復了他平日的清雅淡漠:“我家九娘性子向來如此,讓公主和鄭王見笑了。兩位遠道而來,該在前殿迎接才是,不過兩位既然已經到了正殿,那就先到這邊坐坐吧。未晚兄也一起吧。”
鄭無恨無奈嘆了口氣,他可沒想跟寧王鬧僵,只是銀塵看武慧兒不順眼,非要挑刺,他也是無可奈何。
“寧王殿下,你還沒給我們鄭王殿下一個交代呢?打算就這樣算了嗎?”鄭思也不是個乖覺的,這種時候還非要不依不饒。
寧王之前聽這個少年維護鄭無恨,說得話頭頭是道,條理邏輯十分清楚分明,本來對他還是很看好,然而經過銀塵公主這番打岔,這少年又不知收斂如此不懂進退,對他瞬間就沒了好感。只是淡淡笑了笑,不鹹不淡問道:“不知鄭王殿下和思王殿下想要什麼交代?把未晚兄交給你們處置嗎?說起來這是你們鄭氏一門的族內之事,我一個外人,實在是不便多管閒事的,只是你們在我這行宮裡發生爭執,我若一點都不過問,也說不過去。不如這樣,鄭王殿下你想要什麼交代你親自跟未晚兄說便是。若是未晚兄不肯答應,我來做個說客,勸勸未晚兄,不知兩位殿下一下如何?”
寧王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你們自己家裡內訌吵到別人家裡來了還好意思跟人家要交代,思王殿下你也未免太無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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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思終究年少,忍耐之力不足,聽寧王將他也歸到嶺南鄭氏,不由生氣道:“誰跟他一家人?便是無恨哥哥,也早就跟他們不是一家人了,更何況我父母皆是西涼人,跟他嶺南鄭氏有什麼關係?寧王殿下你不要信口雌黃胡言亂語!”
寧王還會不知道鄭思跟鄭無恨是什麼關係嗎?他不僅知道鄭思跟鄭家沒有任何關係,更知道鄭思對嶺南鄭氏毫無好感,正是因為知道才故意這般說來膈應他的。
聽他如此氣急敗壞跟嶺南鄭氏扯開關係,寧王也只是微微一笑,溫和斯文道:“原來是這樣嗎?我卻不太清楚了。只是終歸你們都是姓鄭,我卻是姓李,再外你們之間也外不過我去。你們的事情,還是自己解決為好,我便不參與了。”
甩甩袖子,然後往旁邊退開幾步,寧王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確實不會參與他們之間的爭執,而且願意讓開地方讓他們解決自己的矛盾。
鄭思和鄭暮面面相覷相看兩厭。如果說鄭無恨終究還留著嶺南鄭氏之血,鄭暮還可以倚老賣老說上幾句的話,這鄭思跟嶺南鄭氏卻是真的毫無干係了。
他鄭暮就是臉再大,也沒這個臉皮來以長輩的身份訓斥鄭思了。沒了長輩的身份,他鄭暮不過是一介平頭百姓,在鄭思面前,不磕頭跪拜就不錯了,還敢有什麼資格來說道人家。
想到此處,鄭暮心裡不經有些尷尬。轉頭去看場上論身份唯一能壓制三人的寧王,卻見他一臉事不關己的姿態站在一旁。
鄭暮心裡也是有氣,既然兩位尊貴的殿下不能訓斥,那就只好尋鄭無恨出氣了,毫不猶豫便對著鄭無恨發難:“鄭無恨,你帶著這兩位殿下過來,是特地來找我麻煩的嗎?”
這種時候,何須鄭無恨來回話。銀塵公主冷冷切了一聲,一臉嘲諷:“找你麻煩?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收拾你這種廢物,還需要我們兩個出手,無恨哥哥一個人就夠了。”
鄭思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對銀塵公主的話是很是贊同的。
鄭暮不會想到他們二人對鄭無恨有多崇拜,只是覺得自己被狠狠地羞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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