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已經狂妄至此!
現在,他是直接告訴他們——這件事就是我想做的!就算沒有聖人的准許,我想做你們也都得老實配合我!反正事情已經報上去了,聖人肯定會允許。所以我也懶得等了,先來走上一圈,讓你們乖乖將手頭的好馬交上來。不然,我再去向聖人告個狀,聖人要懲戒的肯定是你們!
在場所有人聽到這話都不由臉色大變。
安思順也冷冷道:“阿弟這是打算將涼州的好馬全都挑走麼?”
“阿兄說笑了,小弟哪敢將把事情做得這麼絕?我要的也不多,你們只需從上等馬裡頭挑出一千匹給我就行了。”安祿山道。
所有人都齊刷刷倒抽一口涼氣。
一千匹!上等馬!他還說沒把事情做得太絕?
涼州大馬再好,一年裡頭能產出五千匹就很不錯了。而五千匹裡頭,上等馬能有五百匹嗎?而起這些馬不可能全留下他們自己用,肯定也要分給四周圍的軍隊。所以這麼多年積積攢攢下來,他們手頭能有的上等馬也才一千匹左右。
安祿山這次卻一開口就是一千匹,便是將他們手頭的好馬全都給要了過去!
他也好意思開這個口!
崔蒲直接就拍案而起:“安節度使你就別做夢了,我們是一匹馬都不會給你的!”
安祿山依然是滿臉堆笑:“哎呀呀,崔副使這是何必呢?本節度使之所以這麼做,也只是為了更好的同突厥對戰,為我新唐王朝開疆拓土罷了。此事聖人也是贊同的。”
“你別想用聖人來壓我,我才不怕!反正這件事你不用再多說,我不同意!”崔蒲冷冷道,便草草對安思順拱手行禮,“下官身體不適,先告辭了。”便轉身離去。
目送他如此瀟灑的離去,安祿山眼中一抹冷芒一閃而逝。
但等回過頭時,他又已經是滿臉老實巴交的笑。
“幾年不見,這位崔副使的脾氣可是越來越大了呢!也是阿兄你心胸寬廣,才能容得下他。”
安思順淺笑:“他脾氣是大,可是本事也不小啊!只要他能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了,便是鬧騰些也無妨,反正也不損害我的利益。”
安祿山眼睛眨了眨。“阿兄說得沒錯,這些年崔副使立的功勞可真不少。這麼多年地位節節攀升,從文臣做到武將,而且全都做得這麼好,也是奇才。想必再過三年,他就該升節度使了吧?不過他的親家也不賴,李光弼父子如今也是風光得緊呢!大家都說崔副使的妻女都極具幫夫運,如今看來是真的。”
安思順聞言,臉上笑意便收斂了一些。
“崔副使功勳卓著,升節度使也是應該的。崔家和李家這門親事也結得極好,想必再過幾年,朝中又有一批新貴要橫空出世了。”
“阿兄你果然大度。”安祿山聽了,笑得越發不懷好意。
安思順便扭開頭:“好了,都是大男人,一天到晚說別人家的家務事做什麼?來來來,咱們喝酒!”
竟是隻字不提給他涼州大馬的事。
安祿山不由暗自咬牙,卻也只能繼續揚起笑臉。
再說崔蒲,他從節度使府上離開後,便快馬加鞭回到自己的府邸。
如果再在那個地方待下去,他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又衝上去將那個混蛋給一腳踢翻。只是,安祿山如今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安祿山了,他現在不能貿貿然下腳。再說了,要是真下腳了,說不定被踢翻的也不是他,反而傷的是自己的腳!他可沒自虐的愛好。
哎,越想心裡越是氣憤,他覺得他現在急需慕皎皎的柔情撫慰!
只是翻身下馬,他問向丫鬟:“娘子呢?”
“娘子在前廳待客。”丫鬟忙道。
“什麼客人?我怎麼不知道今天有課來?”
“是同安祿山安節度使一起過來的。”
君君!
崔蒲腦海裡突然就蹦出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