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端著湯藥從藥膳房出來,一抬頭便看見了在不遠處站著的初秋。迎春皺了皺眉問道:“初秋,你不陪在殿下身邊,站在那裡做什麼?”
初秋一看見迎春,整張小臉便皺巴了起來。她忙向迎春跑來,帶著些哭意道:“迎春姐姐,殿下這已經睡了多少天了,怎麼還不醒啊?”
迎春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端著湯藥繼續向前走著。等過了前方的門檻,才對初秋說:“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便是為殿下積福。殿下若是感受到我們的心意,自然會醒得早些。所以你便不要瞎擔心了,快過去看看殿下現在怎麼樣了。”
初秋有些難為情地點了點頭,隨後便像陣風似的跑了出去。待走到殿門口時,她倏地放慢了腳步,生怕吵到殿內許煙的休息。她輕輕跨過了臺階,正準備抬頭見到如往常一樣的場景時,卻突然頓在了原地。
“殿......殿下您醒了?奴婢不是在做夢吧?”初秋到底還是反應了過來,用極不相信的語氣問道。
許煙負手站在窗前,看著風捲起幾片殘落的竹葉,在空中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旋即飄向天際。許煙的目光便就這樣一直追隨著這幾片竹葉而去。此時的她一身白衣,站在光下,猶如隨時要羽化登仙去的仙子一般。看得初秋失了神。
直到那片竹葉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她才淡淡地開口問道:“我睡了幾天?”
初秋見許煙終於回了神,一時間激動得無以復加。忙將這些天的害怕擔憂之情一股腦地告訴了她:“那日奴婢去通稟陛下啟程一事,回來便看到迎春姐姐幾個人將您按倒在地。當時您雙目通紅,完全失了理智,像是中了魘。奴婢趕忙去請太醫過來診治。誰知您喝下太醫開的藥之後雖然是不鬧了,但也就此昏睡了過去。到今天為止,您已睡了足足有五日了!可把奴婢們擔心壞了。”
許煙安靜地聽她將這些事全都講了出來,面上卻並無什麼表情。聽完後,她淡淡地開口問道:“在我昏睡其間可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初秋聽著許煙的問話,皺起眉頭來仔細想著,隨後講道:“也並沒有什麼大事。只是殿下您突然昏迷一事叫陛下很是擔心。陛下雖然沒有過來看您,可卻將春狩之事將後推延了七天,足以表明陛下對您的關切啊。”
許煙聽到初秋說的話,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關心的意味。她淡淡地回道:“是嗎?”
初秋並沒有意識到許煙的不對勁,仍沉浸於許煙終於醒來的喜悅裡。許煙沒有回頭,對初秋說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端著湯藥來的迎春還沒踏進門便聽到了許煙的這句話。
迎春有些驚詫地看向初秋,將殿門輕輕合上拉著初秋走遠後問道:“殿下醒了?什麼時候醒的?”
初秋心虛地看著迎春回答道:“具體的時辰我其實也不清楚。我回來的時候便看到殿下站在窗邊了。”
迎春皺著眉繼續追問道:“殿下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初秋將許煙問的話一一說了出來。迎春細細聽完也並沒有聽出什麼古怪來。她沉吟片刻後道:“暫且先這樣吧。只是你日後在殿下身邊一定要更下些心思,萬不可再出今天這樣的岔子。否則就算是我去主子面前為你求情也毫無用處,聽明白了嗎?!”
初秋不明白迎春為什麼會突然對她說這番話。可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忙說道:“是,初秋明白了。”
門被輕輕地合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許煙輕輕地對空氣中說道:“出來吧。”
何洵從衣櫃後出來,躬身對許煙行禮:“殿下。”
許煙擺了擺手道:“繼續吧。”
何洵點頭,開口說道:“殿下這些日子讓屬下去查的事,屬下都已經查清了。初秋確實仍然在為陛下做事。屬下再去那個村莊探查時,那一名老婦人已經搬走。並不是初秋的孃親。”
許煙蹙了蹙眉,聽何洵繼續道:“還有便是屬下去查了軍中那邊的情況。雲公子的棺已經下葬,與此同時傳來的訊息便是柳大人與雲起公子將在近日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