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外面鬧成何種模樣,梁禾這頭的新年都過得很愜意,但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一日天空藍得通透明澈,金烏隨著酉時的臨近,越來越低。
梁禾與葉菓逛廟會回來時候,正好是夕陽西下的時候,遠遠地,二人就看到自家的門口排了好長好長的隊伍,宛若一條蜿蜒的長龍,幾乎快排到了街尾了。
裡面有的府邸是派管事前來送年禮,也還有不少府邸是官眷親自登門的。
子鹿正長袖善舞地在大門口迎客,他似有所感的一抬頭,就看到了街對面的梁禾和葉菓。
瞬間,葉菓心裡一揪。
難道是小舅舅是郭家外室子的身份暴露了?
梁禾亦是擰眉。
難不成是自己皇長孫的訊息,被洩露出去。
他用眼神詢問子鹿,兄弟兩人暗搓搓的對了個眼神,但還是被精明的官夫人給發現了。
登時,周遭的喧囂達到了高潮。
好一會兒,回過神來的葉菓,立刻地對著眾人擠出甜糯無害的微笑,結果眾位官眷們愣是生生地忽視了她這個大活人,一律對著梁禾開火。
“哎呦,果然是鍾靈毓秀,難怪被太子殿下收做乾兒子……”
“還是太子殿下有眼光,梁公子還不過二十就已經是解元郎,如後前程無可限量啊!”
“梁公子,聽說家中貧寒不過一二奴才,本夫人送你些得用的人可好?”
“您一定課業繁忙,有了奴才沒有人管理可不成,我家小女是個熱心腸,便讓她過來幫著打理打理吧!”
葉菓臉上乖巧的笑意漸漸僵住。
好傢伙,感情還是太子招惹來的蒼蠅。
給自家男人送閨女來幫著搭理家業?
做夢!
“諸位,我乃葉氏六女,正是諸位口中梁公子的結髮嫡妻,想必之前聽過,梁家小娘子潑辣的性子吧?
諸位的算盤,我心裡明白,既然如此,那明人便不說暗話!
哼!若是夫人們送女兒上門,難保不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葉菓將那些自薦枕蓆的夫人們挨個瞪眼了一遍,之後側過神,又怨念很深的挖了一眼梁禾,還不忘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之後轉身就走,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往家裡橫著去了。
梁禾抱著被踩得腳丫子,蹦了兩下。
見小丫頭走了,又顧不得疼,急吼吼的追了過去,苦苦地呼喚道“娘子,為夫不敢納妾,不敢再有二色,娘子聽為夫解釋!”
就這樣,二人一個以萬人辟易的勁頭往前走,一個以畏妻如虎的姿態追,這才順利進了府。
子鹿又忙在門口攔住眾人。
當避開無數人探究的目光,夫妻倆人目光相對的那一瞬,時間都幾乎凝固了,彷彿有一層無形的屏障,把外面的喧囂都隔絕了開去。
梁禾以為方才小娘子並非真的是和他心有靈犀的做戲,而是真的氣急,不然不會下這麼重的手。
他的腳上還痛著呢!
“娘子,方才可是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