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欞外,蜻蜓點水,錦鯉戲紅蓮,彩蝶翩翩。
書房內,香墨書畫。
梁禾垂眸,深深望著葉菓。
她立在自己面前,小表情不停變換,有感動,也有擔憂。
巴掌大的小臉兒,眼含清靈雨光流轉,點染含光。
身穿一身棉布襦裙,青絲用一根紫檀木簪隨意挽起,縷縷青絲散落,隨著微風飄揚,周身幾乎無一樣飾品,卻泛著一種遺世獨立的仙氣。
葉菓很感動小舅舅為了照顧自己呵護備至。
若是一個人坐擁千金,為她花上百金,不過九牛一毛。而小舅舅家境貧寒,他給自己做得這些怕是竭盡全力。
聽說民間還有借印子錢的,息錢高得嚇死人,小舅舅可不要一時犯了迷糊才是。
她輕吸一口涼氣,收斂思緒,甜糯糯道“菓菓那些嫁妝暫時都用不上,交給小舅舅幫著打理可好呀?”
“哪有男人拿女子嫁妝的道理?”
梁禾瞅著她那滴溜溜亂轉的杏眸,透著二十分的不老實。
他怎麼覺得小丫頭是要拿嫁妝補貼自己呢?
難道,他看起來是那種養不起自家媳婦的男人?
“是菓菓懶得打理俗物,小舅舅能者多勞好不好?”葉菓語氣認真,某名有些可愛。
見他又要拒絕,忙上前一步,身段未長成的她,個子堪堪到他的肩頭。
拉著她的衣袖,搖了搖,再次遊說,道“那些莊子放在菓菓手裡,我連種什麼都不知,交給小舅舅那些莊子和佃戶才能活呀!
小舅舅學富五車,無所不能,定能讓菓菓得莊子富足,財源滾滾來!”
“真的不是想貼補我?”梁禾不信。
葉菓一把甩開拉著他的衣袖,抬起小蹄子,氣哼哼地踩了他一腳。
“哼,哪怕是菓菓養小舅舅,又怎麼了?
你這人為何這般矯情,菓菓是那種逮誰就養誰的人?
即使是我要養你,那小舅舅不是也應該深感榮耀,倍感幸福,心裡泛著甜?”
梁禾:“……”他真不窮,不說母妃留給他的那些鋪子,就是他私下的產業也不少,這還都是沒在明面上,東宮那頭不知道的。
他可是要養軍隊和馬匹的,收入少了,哪裡還發得了糧餉,買得起糧草?
只不過,如今他還不知該如何坦白的自己身份。
前世,他身體裡留著一半郭家的血,對於收復軍中勢力手到擒來。
但是文人卻對他怨聲載道,還編排自己才疏學淺,大字不識一籮筐,殺幾個人就罵他是殘暴不仁的暴君。
所以,今生他暫時蟄伏在梁家村,走舉業,爭取進士及第,就算不能得到那些世家子弟的認可,相信也能獲得寒門學子的助力。
他想和她攜手一生,讓她以自己為榮,當白髮皚皚,她回憶起年少時光,仍然覺得她嫁給自己從不後悔。
他們不負韶華,更不負彼此深情。
葉菓見他走神,懟了他一個粉拳,問道“小舅舅在梁家村可有農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