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方夫人之子,葉戟從國子監回來後,見到府上掛素彩,全家舉哀,自家三房院子更是一片濃重的素彩。
焚燒紙線的煙火氣,直往鼻孔裡鑽。
他心裡咯噔一下,快步邁進靈堂。
中堂正中,靈桌上擺了三個靈位。
香爐嫋嫋,燭火晃動。
一盞菜油長明燈,並站著一對紙紮的仙童玉女。
桌下一張踏腳凳,凳上一雙死者生前穿過半新的繡鞋,桌前掛起的白桌幃。
旁邊有數位道士誦經,莊嚴肅穆。
婢女、婆子忙著備酒饌,供羹飯祭奠,有條不濟。
葉妍慘白著一張毫無血色的小臉,跪在鋪墊上,一張張地燒紙楮。
葉戟的腦子,更是一陣陣發黑。
看這情形不是他母親,就是他父親出事了,三個靈位,難道連祖父也……
“妍兒,出什麼事情了?”
“二哥,過會兒再說,先別問了,趕緊去換孝服吧!”
葉妍朝他使眼色。
希望他萬萬不要急躁。
可葉戟哪裡等的了?
他急得不行,大袖一甩,就往靈桌上瞅。
魂帛掛在靈位前,寫著死者的名諱和生卒年月日……
“安人……梁氏……那個勾欄院出來的妾?”葉戟一怔,瞠目結舌,驚愕不已。
就在這時,季夫人已經將方氏秘密押送到暗牢。
暫且關押起來,等候長公主進一步裁決。
她正了正衣襟,緩步走進靈堂,正正聽到這一句。
眼神凌厲地掃過眾人。
幸好梁禾陪著小傻子在耳房,不然聽到著幾句,怕是又要訛詐些什麼。
她只要一想到薊州的那些莊子,就肉疼肝顫……
季夫人本來暗沉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住口!戟哥胡說什麼,梁安人是你嫡祖母認可的三兒媳,你的生母方氏日後只是繼室!”
“大伯母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葉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這輩排行為二,自幼聰慧,善工草書、篆隸,素有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