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屍兩命,不管陳王氏這對母子到底是正常死亡,還是為人所害,都是一件大事,出了這麼大事情,王穩婆居然還沒有陳府,這讓陳放好生意外,不過這樣一來反倒給他節省了不少了時間,在等待嬰兒屍首送來的同時,陳放沒事幹,索性對這個姓王的穩波問起訊來。
陳放靠窗而坐,命雷大壯將門外的王穩婆帶入屋中,準備開始問訊。
王穩婆雖滿頭銀髮,但身子骨還很硬朗,腰板挺直得讓陳這個年青人也感到汗顏。
老太婆進屋之後,陳放並沒有立刻開始問話,而是慣性地盯著她細細觀察著,只看了一會兒,陳放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倒是王穩婆表現得有多少的不沉穩,反觀卻是太過沉穩了,進屋之後只跟唐芸問了一禮,然後既沒有主動說話,也沒有什麼小運作,就那麼呆呆地站在那裡,平靜得像一個久經腥風血雨的老江湖。
好吧,雖然她是見證過許多血腥的場面,可是像如在這種兩屍兩命的情況應該不常遇到,既是這樣她憑什麼一點觸動和緊張都沒有?
陳放眯起眼睛,暗自思索,小半會後方才出聲:“你就是給陳張氏接生的那個穩婆?”
“老身正是。”王穩婆微微一彎身板,答道。
“你叫什麼名字?”
“趙王氏”
“今年高壽了?”
“六十又三。”
“哦,六十三歲年輕也不輕了,既然年紀已經這般大,相信為別人接生的時間也不短了吧?”
“將近四十載了。”
“安然無恙的家族多吧?”
“十之八九!”
王穩婆的話音剛落,陳放一下子站了起來,走到王穩婆身邊,眼睛緊盯著她臉上的表情,道:“四十年不算短了,成功率又那麼好。想必接生之事於你而言已經算是一件就輕駕熟的事了,你覺得陳王氏這對母子這次的事件是屬正常嗎?”
“正,正常,當然正常。”王穩婆神情有些慌亂,將頭低了下去,看在地上。
“為何不敢看我?”陳放沉聲喝道。
“老身是草民,哪敢看師爺呢?”
“哼!我看怕不是這個原因吧。”陳放的雙眼緊緊盯著王穩婆的表情,眼皮子也不眨一下。
“草民一介穩婆,身上汙穢極重,我怕煞到師爺了,所以不敢看。”
“根據當時在場的丫鬟作證,你給產婦進行了推腹催產,對吧?”
王穩婆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這才低聲道:“是,產婦年歲比較大,胎位不正,導致產程過長,後來已經無力娩出,老身不得已使用了推腹催產,只可惜還是沒有能夠幫得到陳夫人,和她的兒子。”
王穩婆說到陳王氏的兒子的時候,話語間停頓了一下,這一個輕微的停頓在別人看來或許沒有太大的內涵,可是落在陳放的眼裡卻又有著另一番解讀。
為什麼她會懼怕說出嬰兒呢?難道嬰兒的死也大有文章,難道……
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陳放頓蹙眉頭,沉聲問道:“王穩婆,我來問你,嬰兒是在孃胎裡就已經死了的嗎?”
此話一出,呆在屋內的一干人等俱是吃驚不小,問這話的意思,難道他是以為嬰兒是出生之後被人給弄死的嗎?
念及有這樣的可能性,眾心皆是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這,是!”王穩婆的話語有些閃爍之意,眼神也不敢與陳放發生任何碰撞。
她這個反應讓陳放更加篤定了心中的想法,恰好此時,嬰兒的金棺被兩個披著
麻衣的下人給抬了進來。
兩下人進門後,手裡抬著金棺,皆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紛紛把目光投向了自家的老爺,不過陳剛好還沒有來得及應聲,陳放便指著陳王氏安躺著的床榻道:“就放那!”
兩下人不敢私自抓主意,只好把目光投向了陳剛好,陳剛好很勉強地點了點頭。
“來人,再給我打一盆清水來。”待安放著嬰兒屍體的金棺放下後,陳放又道,這一下子下人們總算不再去看自家老爺的面色了,疾步出門,打水去了。
等待清水的時間裡,陳放還是沒有閒著,親自動作開啟了金棺。
陳剛好不愧是絲綢商人,家中的富貴難以想象,雖是趕時間訂的金棺,但是此金棺可一點也不含糊,外面的金漆就不消說了,裡面竟然用絲綢和錦做成了一張小床兒的模樣。而此時躺在小床上的是一個兩個巴掌般大小的小嬰兒。
由於身子已經被清洗過,所以能清楚地看到令無數女人妒忌的嬰兒肌膚,只可惜白嫩的肌膚下面卻透著一抹青綠。
咦?那是什麼?陳放像是看到了點什麼,連伸出雙手將托起了嬰兒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