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陳放對唐芸的瞭解,一般沒有突發事件的出現,自己都是可以安然地睡到自然醒的。眼下她又遣小紅來喚自己起床,肯定是發生了連她都無法解決的問題。
果然陳放這麼一問,小紅就給出了答案。
原來,是那張子豪昨日知曉自己剛出生的外甥和姐姐居然是被人害死之後,晚上回到家中便去找了族親哭訴,據說當時是一副聲淚俱下的場景。說是擔心衙門會被陳剛好這個幕後黑手收買,不能為自己姐姐伸張正義云云之類的話,結果煽動了一幫人來前來衙門抗議,要求衙門秉公執法。無論唐芸怎麼解釋都不聽,她只好讓小紅來找陳放找去。
昨天就已經看張子豪不是那麼順眼了,今天竟然又被他擾了清夢,陳放的心情壞得很。
下床稍作洗漱,陳放便從後堂繞進了衙門。
一進門果然見黑壓壓人群聚攏在衙門大堂裡,口口聲聲讓衙門將壞人繩之以法,為死者陳張王氏伸張正義,場面混亂得像打戰似的。
陳放頓生皺眉,正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來回地踱步的唐芸見陳放來了,趕緊迎了上前:“陳大哥,你可是來了,我都快被吵死了,你看這該怎麼辦?”
陳放擺擺手寬慰道:“放心好了,看我的。”
說罷,陳放的目光掃向了吵鬧的人群,在亂哄哄請願的群裡,一眼就看到了張子豪立在其中,正一臉得意地冷笑著。
哼,欠收拾!
陳放撇了撇嘴,冷笑走上前低聲道:“張公子,好本事啊,能煽動這麼多人和你到衙門口來鬧事,你可真行啊。”
“哪裡哪裡……不不!我們不是來鬧事的……”張子豪前面聽陳放誇他有能耐,笑呵呵想謙遜兩句,可後面又聽到陳放話語不對,急忙分辯。
陳放臉色一沉:“不是鬧事?那你糾集這麼多人到衙門來,所為何故?不正是向衙門示威嗎?”
樓大頂的帽子扣下來,張子豪可扛不住,嚇了一哆嗦:“不不,小的哪敢啊,只是……只是想敦促儘快緝拿殺死我姐姐的真兇……”
“真兇是誰?”
“陳剛好和他的姘頭!”
“證據呢?”
“這還需要什麼證據,我姐姐在他家生孩子大出血死了,下手的穩婆就是他們請的,我姐姐的死還不就是他們指使人乾的嗎,為的就是讓那小當正房!”
“你,親眼看見他指使了?”
“我……我沒有,這還不是明擺著嗎。”
“明擺著就能隨便抓人?如果陳剛好說你嫉妒他有錢,故意收買穩婆下毒手害死了你姐姐,然後嫁禍給他,目的是想訛他的錢財,那我們是不是也要把你抓起來呢?”
“你,你,胡說!我怎麼會殺死我自己的姐姐!”張子豪臉色變了變,嘶聲吼道。
陳放把臉一沉:“你沒有證據就隨意誣陷他人,現在又糾集上百人衝擊衙門,還敢當面指責本師爺胡說,這就是藐視公堂,依律要治罪的,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馬上給我退下去。”
陳放的話如同一個炸雷在張子豪的耳邊響起,他頓時清醒了過來,急忙躬身道:“小人知罪了,請師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