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虎豹的藏酒的確很有味道,陳放喝得心神爽朗,可是雷虎豹卻把自己給喝哭了,陳放走了之後,他越想就越覺得自己上了賊船,心裡那個憋屈苦悶勁根本無法與人說,將最後一滴喝光之後,他到水缸處打了一瓢清水,洗了一把臉脹紅的鬢髮老臉後,把心一橫,匆匆的走了路。
一路上繞過相熟的人,雷虎豹繞到了城中,扣響城中一座豪宅的門把手。
這是一座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在廣涼這個小縣城來說可以算是一等一的豪宅了。
敲門聲傳進宅子裡。少時,七尺高的朱門從裡面被開啟,家丁從裡面探出頭來,見來人是大捕頭稍稍的錯愕,但也只稍稍頓了一陣,並沒有感多意外,便將其迎進客廳,自己則進入主屋稟告主子去了。
半響過後,一個矮胖似冬瓜的中年發福男人摸著八字鬍子,笑意吟吟從外面走了進來,跟在其身後的是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綸巾束髮瘦小老頭,不過即便是瘦小也比八字鬍高出一個頭來。
八字鬍正是本縣的縣主簿王仕仁,而跟在他身後那個山羊鬚子老頭,正被他給拐跑的師爺龐文生。
見王仕仁邁步進門,雷虎豹忙身行禮。
王仕仁坦然受了一禮之後,方才惺惺作態道:“雷捕頭客氣了,怎麼今天不用當值嗎?這麼好來看望老夫?”
“主簿大人出大事了,別說當值了,以後可能我們這些小捕快都沒得混了。”雷虎豹拉著苦瓜臉道。
“哦,這是怎麼回事啊?”王仕仁於首座坐下,龐師爺立於其身旁。
“主簿大人,唐大人最近新招了一個姓陳的小仵作,現在正準備拿我們開刀呢。”雷虎豹苦慼慼的答道。
“老仵作年紀老邁,抱恙在家中休養,衙門裡招一個臨時的小仵作而已,這件事我也聽說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雷大捕頭何須提心呢?”王仕仁摸了摸他那兩道鬍子,笑呵呵的說道。
“大人,您在家中休養,你是不知道那個小仵作的厲害啊,他不但只花了一兩個時辰就破了彭家莊的人命案,聽說還打算和那個女人聯手整治整個衙門呢,我看我們也做不長了。”
“雷大捕頭,你是一般人嗎,整個廣涼的治安好與壞不還是你的一句話嗎?哪家哪戶不得給你一些面子?大人治理鄉縣離不開你,你就把安心的放肚子裡吧,再說了,咱也不是一點分量也沒有的人,到時候如果大人真的有心整治衙門內外,本大人自然會替你說幾句好話的。”王仕仁說道。
這頭老狐狸。雷虎豹在心裡罵了聲,然後又說:“大人我就不怕直說了吧,我聽唐家的下人們說,唐大人對你不協助治理縣務有很大的意見,聽說他們正密謀著先把你給扳倒呢?”
“什麼?把我也給扳倒?”王仕仁一下子坐直了身板,這下子他總算是有反應了。他看雷虎豹道:“雷捕頭你可別拿本官當槍使啊,本官抱恙在家中休養這件事是得到大人親允的,怎麼就連本官也給扳倒了?我頭上這頂帽子雖然不重,但也是由朝廷吏部親點的主簿哪是他們想換就換的?”
“大人,您不知道那個小仵作多陰險啊,就衙門裡那個小王捕快,膽子最小的那個,你有印象吧,就因為人家不服從他的話,結果他愣是給人下毒,搞掉了人家半條命,現在都還被關在縣衙裡,既不許家人探望,也不請大人給看病,我聽說他們家下人說那是故意,就是為了立威給我們看。”
雷虎豹一臉驚恐的樣子把王仕仁也給嚇到了:“真,真的,那個小仵作真的那麼毒?”
“是啊,大人。您給我們出出主意吧。要不從今天起我和一幫弟兄就只能聽從那個女人的管束了。”雷虎豹撒潑道,一副你不幫我,我投敵門的樣子,王仕仁見狀忙要將他安撫下來。
“來人吶,都死哪去了,雷捕頭來了那麼,連杯茶都不奉上來,皮癢了是吧。”王仕仁尖著喉嚨叫道,話音剛落,那廂頭下人們趕緊奉了茶上來。
王仕仁笑呵呵的招呼雷虎豹道“雷捕頭,你先喝口茶,待本官與師爺商量一二,定給你們這些熱血忠良出一個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