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強琳的墓前,夏牧驤畢恭畢敬地獻上一束白菊。眼見墓碑前有一些風吹來的落葉,夏牧驤彎下身,小心翼翼地一片一片地把葉子都撿拾乾淨。
看得出來,有人經常過來打理這裡——強琳的照片乾乾淨淨,墓碑旁連棵雜草也沒有。夏牧驤能想像,甚至能“看到”,塗蘼每次站在這裡時的樣子,一定是滿眼的淚水,滿臉的憂傷,滿心的思念。
如果強琳知道,在塗蘼最痛苦時候,自己卻做了最荒唐的事情,哪怕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自己吧?
忽然,一隻淺灰色的小鳥從一旁的林間飛來,落在強琳的墓碑上,嘴裡不時發出“啾啾”的叫聲。不一會兒,林間也響起了“啾啾”的迴音,似乎有另一隻鳥兒正在焦急地召喚它。聽到聲音的那一剎那,鳥兒扭頭看一看夏牧驤,然後毫不猶豫地循著聲音,飛回了林間。
不一會兒,林間傳來此起彼伏,歡快的鳥叫聲。夏牧驤知道,那隻鳥兒一定是回家找到了它的家人。
蘇呈憶開啟整個房間的燈,裡裡外外地仔細找了一遍,仍然沒有夏牧驤的蹤影。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夏牧驤電話。
手機通了,可是一直沒有人接。
“不好好在家裡躺著,跑哪兒去了?”蘇呈憶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夏牧驤的手傷也還沒有痊癒,想了想,他又拿起了手機,撥通了塗蘼的號碼。
塗蘼剛洗完澡,就聽到手機在外面的櫃子上響個不停。
“……他那麼大一個人了,也不會走丟啊,是不是出門散步或者買東西去了?”塗蘼的話雖然說得風輕雲淡,可是一看外面夜黑如墨,再一想起衡蕊說的那些事兒,心裡也禁不住擔心起來,“要不,我們出去找找?”
“算了吧,這麼晚了,我們也不知道往哪裡找啊,他也不是小孩子,呆會我再打打看!”
結束通話了蘇呈憶的電話,塗蘼趕緊翻出了夏牧驤的號碼。看著手機螢幕上夏牧驤的號碼,卻開始猶豫了,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給他打過去。
手機忽然在手心裡振動起來,低頭一下看,蘇呈憶發過來一條訊息:他回來了!
塗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卻依舊把手機緊握在掌心。
蘇呈憶看著躺在沙發上的夏牧驤,一臉的不滿:“你不在家裡好好待著,跑哪裡去了?要是出點什麼事兒,我怎麼跟曾姨她們交待啊?”
夏牧驤指了指桌上的杯子:“先給我倒杯水。”
蘇呈憶無奈地走向水杯,剛拿起杯子,夏牧驤又開口了。
“我去看伯母了!”
蘇呈憶瞪大了眼,轉身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你下午去墓地了?那……那也要不了多久啊!這都幾點了,你才回來?”
“水——水滿了!”夏牧驤指指杯子,蘇呈憶這才反映過來。趕緊放下手裡的水壺,端上水杯走向他。
夏牧驤接過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光了。
“六點過我就回來了,我在餐廳外面坐了一會兒。然後,看著她下了班,一路跟著她回了家。”
蘇呈憶接過杯子,更是一臉的詫異:“一會兒?你是說六點過到晚上九點多,你一直坐在外面?三個小時呢,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啊?”
夏牧驤搖搖頭:“我只想看看她。”
蘇呈憶也搖搖頭:“哎,你們複雜的感情世界我們普通人真的沒辦法弄懂!”他剛起身準備放杯子,突然又坐了回去,認真地看著夏牧驤:“申瑗瑞真的和你把話說清楚了?”
“怎麼說起她來了?”
“她今天跑到餐廳來跟我籤合同,想法設法地給我送錢來了!”
夏牧驤一聽,趕緊坐直了身子:“你說——她來跟你籤合同?什麼意思,籤什麼合同?”
看著夏牧驤一臉的不解,蘇呈憶趕緊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夏牧驤。
夏牧驤也驚訝得合不嘴:“所以,申瑗瑞和韓雲……”
蘇呈憶終於拿起水杯站起了身:“但願吧,這可是我們都願意看到的最好結局,至少這樣,大家都能擁有幸福!”
“是的,但願吧!”夏牧驤突然想起下午在強琳墓前看到的那隻小小鳥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我更應該留在她身邊守護她,對吧?”
蘇呈憶不知道怎麼接過他的話,因為有些事情,需要考慮的不止兩個人的感情。這個道理,塗蘼她懂,夏牧驤自己也心知肚明。
蘇呈憶突然想起塗蘼快要搬家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和夏牧驤提起。興許塗蘼會改變想法也不一定。想了想,蘇呈憶又把話頭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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