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淵腳步聲傳來時,謝安寧正蜷在亭中石椅上,抬眸瞬間,兩人目光在空中相撞。
她慌忙起身,拘謹地攥著衣角。
謝建華眉峰下壓,謝安寧還是這麼不上臺面,見到客人也不知道打聲招呼。
陸淮淵笑意溫和,“在這兒做什麼?還記得我嗎?”
他故意裝作不是很熟的樣子,謝安寧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記得,在趕學校作業,教授催得緊。”
"在學校不知道都在幹什麼,學了這麼久,連一件像樣的作品都拿不出,是真設計不出來,還是不上心?非得讓人催著要。"謝安寧隨手拿起石桌上的手稿。
"父親,您拿錯了,這些才是定稿,您手裡拿的是廢稿。”謝安寧拿起身邊的成稿。
謝丹來還未伸手,陸淮淵已先一步接過畫稿。
他快速掃了一眼,又將圖紙遞給身旁的陸老夫人:"您看,這姑娘設計的旗袍倒挺有靈氣。"
一張以綠色為主色調的旗袍設計圖展開在眾人眼前。
陸老夫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指尖輕輕點著圖紙讚歎:"確實不錯。這袖口的蕾絲花邊,像剛綻開的小白花似的,清新脫俗。人上了年紀就想穿點鮮亮的,總比那些沉悶顏色看著歡喜。"
這話明褒暗貶,不經意間刺向謝丹來,他以往設計的旗袍,向來偏好莊重深沉的色調。
謝丹來臉色驟變,破防的從老夫人手中奪過畫稿。
失態的舉動,驚得謝建華倒抽一口涼氣。
"這真是你設計的?不會是你抄襲哪個名家的作品吧。”謝丹來死死盯著謝安寧,眼底滿是震驚。
"隨手畫的草稿,還不太滿意,父親是覺得設計的很完美嗎,看著都像是名家作品了。"謝安寧語氣輕描淡寫,"只是期末作業而已。"
陸老夫人立刻拍板:"就用這套設計。"
謝丹來攥著圖紙的手微微發抖。
手稿裡精妙的剪裁構思,細膩的細節處理,都能看出設計天賦。
可謝安寧說什麼,她竟然說是隨手畫的?這怎麼可能,她什麼時候在設計上有這麼高的造詣了。
"父親,您把圖紙捏皺了。"謝安寧輕聲提醒,"這還要交學校呢。"
話音未落,謝丹來突然將圖紙撕成碎片,怒吼道:"這種東西,根本不配存在。”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
只剩下謝安寧神色平靜,她太瞭解謝丹來的傲慢,心眼沒個針尖大。
謝丹來寧可說她是抄襲,也不能承認他的設計在天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謝安寧早就瞧不上她身上一身又一身的旗袍,謝丹來早就已經是強弩之末,靈感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