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那些罵聲,我一下就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於是我趕緊衝過去往人群中擠。
我牽著張怡寒一擠進去,就看見了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見滿臉鮮血的周融跪在一棟二層的小洋樓門口,他跟前的地上坐著兩個哭成一團的老人,旁邊還有兩個年輕人在用腳踢周融。打他的頭……
可週融卻一動不動的,任由他們毆打。
我能看出來,周融流血的部位主要是額頭,並且額頭上還沾著一些泥巴。很明顯,周融這滿臉的血應該還是他自己磕頭磕成這樣的。
看見如此一幕,我和張怡寒一下就火了。
媽的,周融都成這樣了,那幫刁民居然還不肯放過他。
“住手,住手!”我怒喝兩聲,趕緊衝過去推開那兩個毆打周融的年輕人。這兩人一個是穿著校服的少年,看樣子應該還是個高中生,另外一個是個穿著比較時尚的青年。
張怡寒更直接。她拔出手槍“嘭嘭”朝天開了兩槍:“我們是警察,誰再動手打人我馬上就把他抓到公安局去!”
“警察怎麼了?警察就可以亂殺人嗎?你們這個警察把我姐殺了 ,你們賠我姐的命!”那個被我推開的少年厲聲吼道。
他話音未落,那個穿著比較時尚的青年竟然直接撿起一塊板磚朝我撲了上來:“草泥馬的。老子打的就是警察,你們警察殺錯了人還有理了,快點還我女朋友的命來……”
那青年個子和我差不多高,不過比我壯,眼看著他一板磚朝我頭上敲過來,我伸出左手一擋,順勢抓住他的小手臂,右手跟著穿過他左邊的胳肢窩。與此同時。左手用力一扭,右腳一下踩在他的右腳的腳彎處,將他“噗通”一下踩得單膝跪在了地上。
“他只是在執行任務中誤傷了人質,真正導致人質死亡的還不是他,他這都已經下跪賠罪了,你們還這麼打他,你們還有點人情味嗎?”我把那青年按在地上大聲吼道:“我現在完全可以告你故意傷害罪,你信不信我把你抓進去至少弄你個半年有期徒刑!”
看見我們又是開槍,又是抓人,那些圍觀的村民全都緩緩朝後退了幾步。
俗話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話是一點都沒錯,他們見周融悶聲不說話就以為警察誤殺了人就是死罪了,可以任由他們發洩了。
然而,那些村民是老實了。可就在這時,周融說話了:“小林,放開他,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雖然人不是我殺死的,人卻因我而死……”
我知道周融是犯渾了,我趕緊制止他說下去:“融哥,你這都已經下跪賠禮道歉了,你做得已經夠好了。再說了,開槍打死人的又不是你,你何必把所有責任全都往你一個人身上攬……”
“我叫你放開他!”周融突然一聲怒吼。與此同時。他看我的眼神明顯充滿了殺氣。我相信我要是還不放開那小子,估計他下一步可能就會過來揍我。
這還是認識周融那麼久,他第一次對我發這麼大的火。
說真的,我我真有點怕他過來揍我,於是我趕緊鬆開了那個被我按在地上的年輕人。
悲哀的是,我剛把他鬆開,那年輕人反手就是一磚頭。我沒想到那小子會這麼狠,由於我沒有絲毫心裡準備,根本就來不及閃開。
“嘭”地一聲,磚頭敲在我頭上,我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而後“嗵”地一聲栽倒在地。
不過就在我倒地之時,周融突然動了。
他的速度很快,就好像一支離弦之箭一般地衝向拿磚頭打我的那個青年,而後一腳將他踢得倒飛出去。
“啊……”那青年一聲慘叫,落在四五米開外的地上,當場暈倒在地。
周融走到他跟前緩緩地說了一句:“做錯事的人是我,打我可以,打他不行!”
我特麼也是醉了,這小子腦袋被驢踢了嗎?
只見周融說完,轉身走到之前跪著的位置,那裡的地上放著一個黑色的塑膠袋。他再一次跪在正坐在門口哭泣的二老跟前,開啟黑色的塑膠袋,裡面是一包紅豔豔的百元大鈔和幾張散票子。
“叔叔,阿姨……這是我所有積蓄,一共是十八萬兩千四百五十三元七毛,這是我賠償你們的。我知道再多的錢也抵不了你們女兒的命,我以後會每個月都給你們寄些錢過來,我一定會親手抓住兇手為你們女兒報仇。”周融說完站起來抹了一把頭上的血,而後轉身大步而去。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這小子真特麼就是個傻逼。
明明不管他什麼事,他卻硬要把這事往自己頭上攬。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大聲叫了一句:“不能就這麼讓他走了,殺人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