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餘旭的聲音驚醒之後,睜眼一看,一下就看到了一個穿著雨衣的人正站在房間門口。
看樣子他應該是剛推開門,由於房間裡面的燈全都關著,房間很黑。我看不清他的臉。最主要的是,他的臉上也和以前所看到的那些雨夜十三鷹的人一樣,臉上全都塗得烏漆麻黑的,別說沒開燈,開著燈也看不清。
不過看體型和穿著肯定是個男的,腳下似乎穿著一雙高腰皮靴。此時他那一雙散發著陣陣殺氣的眼神正在房間裡四處亂看。很明顯,這人正是我要等待的殺手。
我假冒秦軒的目的就是等待秦政派人過來殺“我”。
我一看見這個人心裡就猛然一顫,我現在只期望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不然我可就成了秦軒的替罪羊了。
就在這時。那人冷冷地說了一句:“秦軒,別來無恙。”
“廢話少說,快點救我出去。否則秦爺別想得到真正的古詩。”我故意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每個人說話的聲音都是有千差萬別的,我和秦軒的聲音又本來就大不一樣,我當然不能用正常的聲音去說話。而可以用沙啞的聲音去說話就能給人一種嗓子出了一點問題的假象。比如感冒之類的就能令一個人的聲音發生巨大的變化。
“你知道真正的古詩?”那人明顯有些驚訝。
“哼,這可是我護身符,我又怎麼可能把真的古詩給他,哼,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卸磨殺驢!”我冷聲道。
“哼哼,你以為你用這麼一句謊話就能騙得了秦爺?”那人冷笑道。
聽見他這麼一說,我心裡瞬間安穩了很多。
至少由此可以證明這人的確是秦政派來的人,只要能和他一起走,就有機會去見到秦政。
“信不信由你們。你可以給秦爺打電話問問。我給他的那首詩原本就是他早就知道的一首詩,他只不過是想叫我確認一下那首詩到底是不是真的。而林明俊那小子當初給我的那首詩當然和他那首詩不一樣,不過我又怎麼會把真的內容告訴他。哼哼……”我有些得意地道。
事實上,此刻我的確挺得意的。
我之所以敢制定出這麼冒險的計劃,便是因為我經過深思熟慮,想到了秦政可能早就知道那首古詩的內容。
因為當初秦軒逼著我說那首古詩的時候,我故意說錯了幾句,卻被他發現了。由此可以看出,他明顯是知道真實內容的,他都知道真實內容,秦政當然也知道。所以我判斷秦政叫秦軒來找我要那首古詩的目的只是為了確認一下他手裡的古詩和老徐留給我的是不是一樣的。
聽見我那麼一說,那個人明顯有些猶豫了。
我趕緊趁熱打鐵,馬上接著說道:“給秦爺說一聲吧。那首詩是假的,只要他肯放我一馬,還我自由,我一定把真的告訴他。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他對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了,這對你也有好處,你幫秦爺做了這麼大的事情,秦爺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秦軒的手筋腳筋全都被我們挑斷了,當時我們的確是狠心沒給他接,不過在送看守所之前,和他們那邊的監獄長髮生了一點矛盾。他們死活都不肯接收那麼一個需要人伺候的殘廢,所以我們只好叫醫院又給他接上了手筋腳筋。
但像秦軒這種情況,就算全部接好了也是個殘廢,雖然能勉強走路,生活能夠自理,可再也使不上什麼勁了。
那個殺手猶豫了一會兒,果然慢慢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本來我們大可以在這個殺手給秦政打電話的時候動手把這個人抓住,可在我的計劃裡面並不是這樣的。因為秦政實在太狡猾,即便我看見這個人打電話,也不敢確定他撥出去的這個電話號碼就在秦政身邊,就算我們定位找過去,也不一定能找到秦政。
我已經領教過幾次秦政打電話的習慣了。我和他透過好幾次話,每次他打電話都會藉助另外一部手機中轉,我們最多也只能找到中轉的那部手機,想根據電話追蹤到他,可沒有那麼容易。
那人電話通了之後緩緩地說了一句:“告訴秦爺,秦軒說他給秦爺說的那首詩是假的,真的還他在這裡,你看秦爺怎麼說,是殺還是要活的?”
這句話說完之後,那個殺手拿著手機安靜地等待了一會兒,估計是那邊正在向秦政請示。
大概過了一二十秒,殺手才說了一聲:“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把他帶回來。”
他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然後才對我冷聲說道:“你運氣不錯!”
他走過來拿出一個把手銬鑰匙幫我開啟手銬,然後便自顧自地轉身朝病房外面走去。
病房外面靜悄悄的,一個警察正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睡覺。這是我們可以安排的,如果他不睡覺,別人就沒辦法進來。就算要進來,如果他不睡覺,有危險的肯定是他。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才故意安排他在外面假裝睡覺。
我跟著那個殺手走出病房後,只見他先是朝護士站那邊看了看,護士站有兩個護士正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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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兩頭都沒有人,他便拉著我朝與副市長相反的方向走去。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樓梯口,這個樓梯口原本是我叫人刻意用鐵鏈鎖著的,可此時鐵鏈已經被剪斷了。這些都是我設計的一些掩人耳目的小點子,秦政太精明瞭,如果我們把樓梯口的門不鎖,並且也沒派人防守的話,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對付他這種人,不得不把所有細節都想清楚。
我被他一隻手拉著一瘸一拐地走樓梯跟著走到一樓,然後鑽進了一輛很普通的轎車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