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學古風,重振雄豪氣。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千里殺仇人,願費十週星。”
蘇留驀地想到了這一首詩,但是他只在心裡默吟,
卻抿著嘴、神情冷肅,早已經開始算計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情況了,方才殺的那個藍衫老頭,雖然不知他的名號,但他的武功,已經很有可能在後天境第六層以上,極有可能是第七層的高手。
然而這樣成名已久的高手,卻往往很容易就看不起一個無名的年輕人,也就很容易吃虧。
“這藍衫老鬼的武功已經如此可怕,那兩個白冷泉的侍衛多半也不是易與之輩。”
蘇留心忖道,神情越發冷峻。
“先殺白冷泉,速戰速決,若再遇上了那兩人,一見面就該一刀必殺了!”蘇留心裡忖定,立時採取了動作。
此時長夜寂寂,響雷陣陣。
前邊大廳裡的歡聲愈來愈響,正是不夜良辰,蘇留的耳邊只有嘩嘩嘩的水聲激濺。
蘇留皺眉,先點向了自己肩周穴位,止住了流血,因為失血過多,很有可能會導致他精力潰散內力提不到最高的境界,任何一點可能減弱自己的戰力。
接著,蘇留縱身一躍,右手勾在屋簷裡輕輕一蕩,人還未落下,先見到屋簷下有昏紅色的燈籠,雕花精細,倒顯得光亮曖晦並不太明顯。
蘇留心裡突然一凜,因為他翻身下去就看見了那一對綠幽幽的眸子。
然後,在這樣的長寂當歡的夜裡,廊間響起了一聲悶吼,這藍衫老頭居然帶著一隻幾乎跟狼一般模樣的異獸!
“轟隆隆”
此時,當空又有一聲驚雷炸響。
那異獸露出了極鋒的牙齒。縱勢欲撲。
蘇留瞳孔遽然一縮,雙手動作快且隨意灑然,就似撥動琴絃。微一拂動,銀針飛殺瞬息而出。對付高手用這樣的銀針雖然一點效用也無,對付這樣的畜生一類倒是十拿九穩,這數枚細針呈現品字形飛射,沒入了這不知是什麼物類的雙眼喉間,篤篤篤一連數聲,勁氣附著,直射穿了出去。
那隻在蘇留看來疑似狼類的畜生嗚咽一聲,四肢撲地。只能戰慄再不做聲。
“外邊有響動,是誰?”
白冷泉的大屋裡已經傳來了一聲警然低喝,那裡邊卻又有一聲女子嚅嚅低呼:“哎呀,公子,可不要起來了,外邊忒大的雨,淋溼您金體可就不好了。”
“公子,保重金體啊,潁郡大聯盟盟主的大公子,可不能以身犯險呢。”
蘇留緊緊地盯著房門。屋內白冷泉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嘿然笑道;“怎麼,寶貝們可捨不得本公子麼?好哇。那咱們可就不出去了,我倒要看看今日的潁郡,有三大高手相護,還有誰敢殺我?”
“哈哈!”
語畢,屋內漸漸地又傳來了一陣嬉笑玩鬧聲音。
一個人在什麼時候才最放鬆?
自然是在他快樂放鬆的時候。
蘇留雖然不是黑石的殺手,但是彩戲師細雨他們的做事準則殺人手法也耳濡目染了些。
此時他才略略放心,銀面下嘴邊一彎冷笑,腳步卻輕,極輕。連水花都沒有濺起多少,任你內功再高。耳目再聰,也不能發現蘇留這刺探無息腳步。
距離門戶已經只有七步。只要進了這道門,血濺五步,必殺白冷泉!
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劍已出鞘,也要飲血而歸。
蘇留只覺連呼吸也熾烈了半分,手裡轉輪王劍又緊了緊。
耳邊忽有人懶懶的道:“陰兄,這顆頭你的還是我的?”
“糟!”
蘇留聽得聲音,立時採取了動作,腳步踏動,身子先往外飛退,毫不停留。院裡嘩啦啦的大雨兜頭而下,蘇留身法已經催動到了極致,就似一隻撕開了雨幕的箭。
若白冷泉的這兩個護衛高手,都有藍衫老頭這樣的武功,今日之事,已經是萬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