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裡,阿音手裡的火把照著兩人的身影,都是久久不語。
“休什麼?我聽見了。”阿音提醒道。
殷木奎看了她許久忽而湊近了一些,那雙唇差點兒碰到阿音的,只是阿音沒有退,他也沒有再近。
“你真的想知道?”
“是。”
殷木奎那雙漆黑的眸子看著她,帶著笑意深了深:“休什麼?自然是休書啊!”
“……”
“你聽見了麼,是休書,你的休書,雲朝玉休了你。”殷木奎捏著阿音的手腕愈發的緊了,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秦雪音,你就是個棄婦!什麼太后,什麼垂簾,都他|媽是個屁!你以為你是誰,你是誰!”
阿音琉璃色的眸子沉了沉,卻也只是沉了沉,便靜靜地看著他在自己面前咆哮,激動,然後漸漸不解。
“你聾了麼?”殷木奎伸出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我說雲墨休了你了,你怎麼沒反應……你怎麼可以沒反應。”那雙漆黑的眼裡滿是失落。
“先帝的名諱不是你可以叫的。”阿音終於開口,“鬆開。”
殷木奎卻是手心更緊,怒道:“你知道了?你怎麼會知道的,什麼時候……這算什麼,你知道了還來問我。”
“鬆開。”
“你他|媽的別這麼跟小爺說話,你憑什麼,你是什麼東西!”
阿音眉心微微一動,忽然鬆開了手裡的火把,火星落地,她的手心翻轉,掙脫了殷木奎的鉗制,一掌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肩頭,猝不及防。
殷木奎肩頭一沉,一個踉蹌便往後跌去,因為先前抓著阿音很緊,所以扯下了阿音的一片衣袖,捏在手裡,那麼緊,又那麼無力。
地上的火把閃閃爍爍的似乎要熄滅了,阿音看著他依舊瞪著自己:“你怎麼知道有休書。”
“自然是別人告訴我的。”
“誰。”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不是什麼都知道麼。”
阿音眯了眯眸子,語氣冰涼沒有起伏:“你的那個侍從是叫阿慈,對吧。”
“……”
“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知道在哪兒麼?”阿音負手而立,只是隨口一說,“對了,你一直被我關著什麼都不知道。”
“你……你幹了什麼。”
“應該是他幹了什麼。”阿音忽而話鋒一轉,“西山獵場,有人揚了瘋馬草的草籽,是他做的吧。”
“放屁!才不是,什麼瘋馬草籽,我不知道。”殷木奎緊緊地攥著阿音破碎了衣袖,“你什麼屎盆子就想往我頭上扣,沒門兒!”
阿音看著他扶著肩膀又走了過來:“秦雪音,你把阿慈怎麼了,他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我殺了你。”
阿音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微微垂著眼簾,淡淡道:“你怎麼知道休書的事情的。”
“你……”
“不說,就不說。”阿音說著往後退了一步。
殷木塊見狀,連忙道:“是別人告訴我的!”
“誰。”
“……桑葚。”
阿音背在身後的手心微微一緊,片刻,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道:“又是她。”
殷木奎見她要走,狂搖牢房的門,喊道:“我說了,你還沒告訴我阿慈人呢!秦雪音……你這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