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阿音他們還在去西線的路上,並不知道雲墨在京都出事了。他們出來快半個月了,慕無塵還在跟她生悶氣,一路上都死氣沉沉的,真是無法了。
眼看著快月底了,阿音正想著莫不是今年要在軍營過年了吧,一時又不知道什麼滋味。
馬車在官道上行駛著,這條路是行軍的路,沿途只有幾個補給的小鎮,所以他們的行程很快。今天一早秦望過來說,今晚出了前面西霞關再走兩三日就能到西大營了。算起來二十日左右,算是快的了。
“小姐,早知道奴婢就不跟來了,在侯府盯著小姐的院子也是好的呀。”絲雀這幾日沒少受氣,川南那小子好像鐵了心不理她了,如今是一句話也不見說了。
阿音也是沒想到秦南風自己不來,硬是將秦望給弄來了。原本她也是很不願意的,但是一想,西線那邊她一片空白,李沐又是個會挑事兒的,自己兩眼一抹黑的去也不明智。
何況,解鈴還須繫鈴人。他們三個這情況,總要都在才好有個說法的。
“你不去,難不成還指望絲竹和梁清貼身照料我麼。”阿音看著她,無可奈何道,“眼下還是正事重要,忍一忍吧。”
“可是……”
“實在不行你想想我。”阿音破罐子破摔,“那個李慶陽先是跑來調戲我,又跑去招惹你家大公子,我這一到軍營,跑不了整日裡對著他,你家二公子那個脾氣……”
“嘖嘖。”絲雀不禁打了個寒顫,“還是小姐比較可憐。”
“是吧。”人啊,有的時候幸福就是比較出來的,低頭看看更不幸的,自己就平衡了。
所以先人說,人之初性本惡,也是不無道理的。
阿音撐著下巴,閒閒的看窗外的草木山色。勸別人是這麼勸的,可是她沒有更慘的可以看了呀。
更可氣的是,因為秦望跟來的關係,阿音這一行人中的氣氛就更加詭異了,詭異的臉雲鶴都察覺了什麼,那嘴角咧的真想狠狠的給他撕裂了。
“主子。”外面絲竹騎馬而行,不知為何小聲提醒了一句。
阿音原本扶額正胡思亂想著,聞聲便徒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真馬車緩緩地的停了下來。
“怎麼了?”絲雀一臉的疑惑,抬手掀了簾子看去,發現他們的車馬都漸漸地停了下來,“前面好像有人。”
阿音放下胳膊,漸漸蹙眉,聽見絲竹道:“是他來了。”
他?阿音的目光越過簾子,遠遠地看去,果真看見一白衣男子策馬而來,停在了隊伍的前面,一雙溫潤的眸子正遠遠地看過來:李沐!
他什麼時候跑去前面的。
“在下李慶陽,鎮南王麾下干鏚軍主帥,知道王爺來此巡營,特來西霞關迎駕。”男子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鏗鏘有力,一點兒也不像之前同阿音說話的樣子。
阿音坐在馬車裡,讓絲雀放下了簾子。聽見絲雀問道:“他就是小姐的未婚夫?”終於見到活的了。
阿音成嗔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不知道李沐忽然跑出來是想幹什麼。
“原來是李將軍,久仰。”簡章跟秦望走在最前面,他知道南宗李慶陽,但是卻不知道是這樣一個年輕人,並且還是傳說中干鏚軍的主帥,一時也頗為意外。
李沐謙遜的笑笑:“簡大人客氣了,在下並未在朝廷領職,李家世代效忠的也只有的一人而已。”說著目光落在了他們身後。
簡章微微挑眉,聽見秦望問道:“將軍怎麼親自來了。”
“我說了,是來迎接王爺的。”李沐說著輕輕一笑,略微抬高了聲音道,“為夫都親自來了,娘子還不願見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