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趙翼來請阿音去校場的時候,她終究還是沒有回絕。只是,原本還明媚的陽光,轉眼就陰雲密佈的,似乎又要下雨了。
“王爺放心,我們將軍的意思是,王爺去看看就是了,並不需要做什麼。”趙翼怕她不自在,一直在解釋。
阿音無可奈何的笑笑:最怕就是讓我什麼也別做,一直將我視作一個看客。
“對了,這匹馬性子還不錯,王爺若是不嫌棄……”
“沒事兒的,我不挑。”都是慕無塵那廝,害得旁人都以為只有他的萬里自己才能騎,好像別的馬都會將她撂下來似得。
趙翼聞言,抬了胳膊要去扶她,卻見她已然輕盈的翻身,上了馬,那馬兒哼哧了一聲,很是乖順。
“看來是末將多慮了。”
“趙將軍也是關心我。”阿音輕輕策馬,趙翼也騎馬走在她身側,“我覺得你們將軍不大喜歡我,是因為我是女子麼。”
絲竹一直默默的跟在阿音身後。
“有這個原因吧。”趙翼也不避閃,“吳將軍從前是侯爺的屬下,大約五六年前才調來的,侯爺剛襲爵那幾年在南疆過的很是艱難,世人從來只認鎮南王府,哪裡會理會侯府,那個時候吳將軍是在侯爺麾下的。”
原來如此,這個吳起是眼睜睜的看著秦夙是如何艱難的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的。自己憑空冒出來,可不是叫他這個忠僕看著不順眼麼。
“末將聽說了一些王爺的事蹟,知道王爺並不是看上去這樣……嬌弱。”趙翼燦燦一笑,“時間久了,大家也會知道的。”
久?阿音默了默,笑道:“多謝了。”最怕等得久了。
校場上,有大約幾百人正在操練,趙翼說,這一處校場只是中等大小,滿的時候能容納大約兩千人。
如今雨季,大家多從外面巡山回來,按照道理來說雨季裡是不用天天操練的。阿音看著站在校場中央的吳起,真的覺得有些頭疼,這樣思路簡單的人,往往都很固執,覺得旁人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陰謀,不是真相。
煩人!
“將軍,王爺來了。”趙翼輕輕策馬上前,揚聲道。
阿音見偌大的校場上,幾百來號人都安靜了下來,比那些宴會上的皇親貴族還要恐怖,一時頭皮發麻,卻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吳起不悅的看了一眼阿音,沉聲道:“什麼王爺,叫個人去那麼久。”
趙翼燦燦一笑:“將軍火氣不要這麼大,回頭侯爺瞧見了要不高興了。”
“哼。”吳起回頭道:“你們都看什麼呢,動起來!”
校場上又熱鬧了起來。
阿音翻身下馬,看見那些士兵,有在練長槍的,有在連射箭的,還有在遠處比馬的,還真是熱鬧的很。
“你好好瞧瞧,小丫頭。”吳起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板著臉道,“這裡的每個人都是真刀真槍的,可不是你們小姑娘玩過家家。”
“將軍恐怕有什麼誤會,陛下的聖旨也不是鬧著玩兒的。”阿音淺淺的笑著,束起的長髮在風中輕楊,“這南疆的主人,從前是鎮南王府,以後,也是鎮南王府。”要下雨了。
“你……”憑什麼,吳起差點兒脫口而出。
阿音卻越過他,看著他後面大步而來的幾人,道:“是吧,小叔叔。”
秦夙那雙棕色的眸子看了她一瞬,不悅道:“你向來伶牙俐齒。”
“本宮也覺得吳將軍似乎誤會了什麼。”雲鶴含著笑意站在秦夙身邊,一臉的不懷好意,“王爺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十八般武藝,也是略通的,旁的不說,這箭法可是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