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的院子修好的時候,大概用了五六日,堪堪能看。而她自己卻反反覆覆的病了小半月,如今初愈,這臉色也不過是剛剛能看。
並不是她喝了點酒就鬧病了,而是……一言難盡。
半月下了兩三場雨,等阿音混混沌沌的回味過來的時候,秋涼了。少女裹著披風站在廊下,看著原本荒涼的院子裡菊花開的正好。
“那個金黃色的球球叫什麼,前兩天還沒有瞧見。”阿音隨手一指,問道。
絲雀看了一眼,笑道:“金絲菊,是金公子昨天送來的,說是郡馬爺才從北面帶回來的新品。”
“金連禮?他來我怎麼沒有瞧見。”
“……”絲雀臉上的笑容幾乎是一瞬間就消失了,“金公子沒能進來。”
“嗯?”阿音終於回頭看她,一見她那表情就知道又是秦望招惹她了,“秦大人怎麼你了。”
“那個秦望,仗著自己長得高,功夫好,根本不把郡主放在眼裡,這些日子郡主生病,被攔在門口的何止一個金公子。”絲雀說著便伸出了手指,一根根數了起來,“金公子被攔住了三回,不,加上昨天是四回,堂公子被攔了兩回,傅大人兩回,簡小姐一回,連杜大哥都不讓進,被攔了……攔了三回。”說著伸出三根手指在阿音面前晃了晃,十分的不滿。
阿音原本還覺得有意思,自己這人緣還不錯,可是聽說杜柳被攔了三回,臉色便不由得沉了沉。
慕無塵沒來也就算了,畢竟是自己罵出去的,慕遠征應該很忙沒空來。可是杜柳怎麼來了這麼多趟,是不是瓊園出事了,還是說雲墨他……怎麼了。
“怎麼都不讓進,其他人也就算了,杜柳和簡蝶怎麼回事。”
“侯爺說郡主既然已經認祖歸宗了,跟沒有血緣關係的男子還是要保持距離才是,要避嫌,瓊園沒有什麼大事,就不要來打擾了。”絲雀說著還不忘撇了撇嘴,“簡小姐來的時候郡主還在發燒,侯爺說了她親事將近,新娘子不好過了病氣。簡小姐還質問秦望怎麼郡主一來侯府就總是生病,人都衝到咱們西院門口了,還被秦望給逼了回去。”
“衝?”阿音一驚,“動手了?”
“傅家的準長媳,還沒人敢動手,但是簡小姐非要見你,秦望仗著長得高往那兒一杵……總不能真的打起來吧,簡小姐被她身邊的長鷺連拉帶拽的給勸回去了。”
“……”阿音覺得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是不是上次自己吐了秦夙一身,將他惹毛了,真是小肚雞腸。
“郡主,大公子帶來的那些人,出個西院都要被門口的盤問半天,很不方便。”絲雀見她臉色不好,小聲道,“咱們就這麼一直受制於人麼。”
秋日裡的陽光暖暖的,照在那些金絲菊上像是鍍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就像是金子做的一樣,十分好看,簡直就是賞心悅目。
“你跟了我這麼久,什麼時候見我做虧本的買賣了。”
“那倒沒有,可是咱們在這侯府……”
“陛下說了,讓我跟侯爺好好的培養感情,我這病了半月,都沒能好好的盡一盡孝道真是不應該。”阿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道,“侯爺現在在府裡麼,去給他老人家請安吧。”
“就這樣去麼?”
“不然呢,我大病初癒,還想我做什麼。”阿音說著回頭看了一眼,“你去叫屋裡伺候的幾人都放下手裡的活兒跟我走。”
絲雀聞言,應了一聲。
東院,晨月閣。
秦夙一襲湛藍的長衫坐在案前,雙眉緊蹙,沉著臉,不知道又在生什麼氣。
“侯爺,郡主來了。”秦望進來道。
秦夙聞言,眉心更緊了:“她不是病了麼,這麼快好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