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腦消香的香氣在這偌大的寢殿裡,有一瞬間的凝滯。阿音站在雲墨身後,不知該不該說話。
“兒臣給父皇請安。”雲墨像是沒有聽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阿音見狀,也連忙跟著後面行了一禮:“給父皇請安。”
“父皇?”雲安皇帝站在那裡,沒有看她,淡淡一笑看不出情緒,“先帝若是知道了,朕認了你做義女,真是不知道該作何感想了。”
這下,阿音終於不知道說什麼了。
雲安皇帝也沒有再跟她說話的意思,沉默了良久,似乎在認真的看著手邊的書,阿音站在那裡,十分想知道是本什麼書。
“父皇……”雲墨剛想說什麼,就聽見雲安說道:“再等一等。”
雲墨微微一愣:還有人來?
阿音站在他身後,心裡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聽見有人來報——鎮南侯來了。
秦夙?阿音默默地往旁邊挪了一小步,下一刻便聽見了有人大步而來,那動靜聽著就是來者不善。
“微臣參見陛下,陛下金安。”秦夙一襲湛藍色的雲紋長袍,聲音冰冷,帶著一絲不悅。
“起來吧。”雲安皇帝說著,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們見見。”
阿音自然知道雲安皇帝的意思,抬眸正對上秦夙冰冷的眸子,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他道:“早知道你不簡單,沒想到竟然想魚目混珠到我南疆的地盤上。”
這是要當堂對質的意思。阿音心頭一亮,這事兒不能氣短,要說理虧的可不是她。
“堂叔說笑了,我是不是真的魚目混珠,您也不該二話不說的就痛下殺手。”阿音直接掀了他的老底,眼皮也沒抬一下,“就算我是個假的,但是這郡主的身份也還在呢,說刺殺就刺殺,也太不把天子皇城放在眼裡了。”
“……你,誣陷本侯。”
“刺殺?”雲安皇帝似乎有點意外,看了秦夙一眼,“南風,你有點沉不住氣了。”
“微臣沒有安排什麼刺殺,陛下明察。”秦夙一點兒也沒有要上當的意思。
雲安皇帝但笑不語,徑直問道:“今日傳召你們來,是想問問,近日那些流言到底是什麼意思。”說著指了指手邊的一疊奏摺,一旁的餘忠連忙上前將那疊奏摺拿到了雲鶴的跟前。
雲鶴微微一愣,聽見雲安皇帝繼續道:“這些是御史臺和兵部的奏摺,你們也看看,是什麼意思。”說著目光有意無意的瞥了阿音一眼。
秦夙隨意的翻了兩本就不悅道:“陛下明察,御史臺分明是別有用心,什麼叫明察,什麼叫慎重,王爺當年一家失蹤,就算是沒有遇難,但是這丫頭才多大,怎麼可能是王爺的孫女。”
“為何不可。”雲墨說著,將袖中的一個錦囊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請父皇過目。”
雲安皇帝微微挑眉,看著餘忠將那錦囊接了過來,聽見雲墨緩聲道:“這是王爺當年的親筆,是阿音生成庚帖。”說著微微一頓,有些鄭重道,“鎮南王嫡次子唯一的骨血,南疆秦氏的正統嫡女,秦雪音。”
“不可能!”秦夙一時有些失態,一雙陰鷙的眸子看著阿音,“一定是偽造的。”
阿音卻眼皮都沒抬:“或許,自己可以模仿的很像,但是那張紙卻不會是贗品。”
其實當時金平年拿著那幾張庚帖來認她的時候,她也是有些懷疑的,那個木匣子在她手裡也有幾年了,有個機關她分毫不知,關鍵是庚帖那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爹爹一個字都沒有提過。